自己死了吗?
火药的嘶吼,弹丸在枪管中滑动,近乎无情的力量深埋体内的骨头都能清晰感到。
然而,自己还能继续思考。还能看着娇小的前辈精准的一脚踹飞身前的男子。
圆顶帽落在地上滚了一段长长的距离才倒下,反倒是男子脑后受到一击后头陷在了旁边的墙壁里再也没有动弹。
但这都是开枪之后的事情。
为什么,应该被抢击中的自己,还能活着?
“小子,下次别给我多事。这个是我盯着的猎物。”一个撒气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可是收了钱的。”
如鬼魅一样,声音毫无征兆的出现。而且,自己的身后,应该是墙壁才对啊......
凯里堪堪偏过头,一个具有强烈女性气息的丰满上身从墙壁中探出,再向上是深蓝短发下的艳丽脸庞。而这个不可思议的嵌在墙壁中的女子,手中拿着的正是男子适才所持的火枪,枪口朝向天空还挂着缕缕白烟。
这位是......脑中浮现起那个热闹的夜晚,掩盖记忆之上的尘土被拂去。
“阿尔薇拉小姐?”
“嗯?我的名气已经连小孩子都知道了吗?”
看来对方已经不记得自己了。凯里现在的角度刚好看见阿尔薇拉丰满的深壑,想到曾经被这个捂得透不过气的体验,他害羞的眨了眨眼后移开了视线。
“问题就是你开小差去了吧?”
嘉尔走到凯里的面前,在靠着墙壁才能站稳的少年面前抱起双臂。
阿尔薇拉如穿过幻影的走出墙壁,站在两人身边。
嘉尔先是朝阿尔薇拉抱怨了一句,对方满不在乎的回道:“看到好看的饰品当然要买下来,这是女人的天性。我不可想成为被工作抹灭天性的无聊家伙。”
“知道了吧,你就是因为这种理由差点死掉。”
看着前辈眉毛扬起,似乎在替自己生气的样子,凯里觉得感动而又陌生遥远。他最后还是笑了出来。
嘴角的弧度久违到脸颊都觉得陌生。这样的笑一定特别生硬吧?
因为,泪水就像要冲刷掉疼痛和悲伤,在眼眶中濒临崩溃。
看到他的样子,嘉尔叹了口气。
放下抱在胸前的双手,扶起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很不错了,胆小鬼。”
凯里咬紧了牙,不这样做的话哭腔可能会漏出来。
和预想中的重逢不同,心中的情感杂乱又强烈。因为前辈的话语,凯里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维持表情的平静。
他埋下了头。无数情感涌在喉头,能发出的却只有简单的音节。
“对不起......对不起......”
少年将头埋进了女孩平坦的胸脯,女孩先是有些错愕,仍然默许了他的举动。
干哑的声音一遍遍的说着道歉,每一次都带着身体的颤抖。嘉尔知道这家伙是在哭,泪水已经让她胸前的衣服湿透。
阿尔薇拉对她做了个无趣的表情,然后走去处理那个卡在墙壁里的密探。
“想哭就哭吧,师父说过,‘男子汉的泪水都是成长的养料’。但是不要一直道歉啊,要想道歉,就带着这份羞耻和不甘心变强吧。”
嘉尔叉着腰,挺起胸,没有再看这个不争气的后辈。
只是听着耳边越来越轻的道歉,感受着打在胸口的短促呼吸渐趋平稳。
凯里的身子倾斜的倒下,被嘉尔接住。
居然睡着了吗?我的胸口就这么舒服吗?
嘉尔低着头看向自己丝毫没有发育的胸部,不满意的噘起嘴。
“父亲......对不起......”
凯里紧闭的眼角又有泪水渗出,嘉尔再次叹了口气。一把将他拦腰扛在肩上。
被血染红的裤腿又涌出更多鲜血。
“不要再道歉了啊!这点事情就给我忍住啊。”
女孩不耐烦的嘟喃了一声。
在巷子的转角,安琪儿收回窥探的视线。
她并没有像一开始答应凯里的,跟踪那个留着辫子的少女。
她径直去了佣兵公会,找到了唯一还在公会中的红发女孩。
等她赶到时,刚好看到凯里将头埋进嘉尔怀中的一幕。脚步像被钉住,无法再移动半步。
她怔怔的躲在转角。想着这些应该早已察觉的事情。
这样就算两清了吧?
之后,就只需要在合适的时机,将自己知道的真相告诉他,照顾这个麻烦学长的任务就算结束了吧?
“那些多的食材,只能全部倒掉了......”
等到三人都离开了,安琪儿才慢慢的从巷子走出。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还真是悠闲啊,这帮人。”
远远的,爱德华坐在守卫营地的钟楼边沿,用魔法从头到尾观看了这场表演。
胧就蹲在他身后不远,用手指逗弄着身边的幽蓝光点。
“我觉得我们也差不多,”利鲁兹抱着手靠在钟楼四边的柱子,不耐烦的说道,“为什么其他人都在做进攻的准备了,我们却只能在这里干看着啊?”
“我可是在认真的履行工作,干看着的只有你哦~”
“你这家伙,砍了你......”
“看吧,就是因为太容易被挑衅,所以才会在决战之前用光‘混沌’能量。你真是太好对付了,利鲁兹先生。”
“啧。”利鲁兹不愉快的发出咂舌声,“布莱尔巴德里克,罗里安最具天赋的魔法师再配上传说中的空间魔法......真的是怪物一样的存在。”
“那可是塞西莉亚都日思夜想的人。”
“和那家伙战斗一点也不痛快,下次不想再遇到他。”
“这可不像你啊,利鲁兹,”爱德华收回魔法,转头看向黑发剑士,“‘幻影剑’不是不追到目标就不会停手吗?”
“你是故意在找茬吗?等我恢复力量绝对砍了你。”
“抱歉抱歉,那家伙是塞西莉亚的猎物,的确轮不到我们出手。不过,也有这样的可能对方能找到这家伙的位置,然后突然带着一大批人出现在我们身边,那个时候,就拜托你了哦~”
“那你就等着被塞西莉亚剁成肉泥吧。”
真是可怕啊。
爱德华眯起了眼睛。
确实如利鲁兹所说的,如果对方能找到胧的位置,那必定是自己的失职。没有呆在领主府,没有和漆黑羽翼的其他成员在一起,单独带着胧躲在这城镇守卫的营地上。就是为了没有后顾之忧与对方决战。
对于这个张扬的十日之约,塞西莉亚进行了许多考虑。
无论怎么看这个有着“温泉之友”名号的佣兵团,都不会是“漆黑羽翼”的对手。对方不但用让菲诺小姐伤心的方式托她转告了敌对宣言,还明目张胆的用空间魔法在领主府门外刻上“十日后决战”的字样。这样的挑衅就像是看准了塞西莉亚的高傲,想要在遭受反击前争取时间。
塞西莉亚提到过,现在顶替团长之位的布莱尔巴德里克在那一战中,受了不轻的伤。对方要争取到他恢复的时间,有这个提议并不意外。
那么就抢在之前发动袭击吗?当然不是。就如对方所想的,作为团长的塞西莉亚不会允许这样的行为。
就和恋爱一样,屈辱也能使人变得盲目,并且最终都能达到一种“痴迷”的状态。
这位团长小姐对堂堂正正的战胜天才魔法师就有了这样的痴迷。
“但是,对方是否会堂堂正正的就不知道了。”
“你又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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