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但是,在觉醒者联盟内部,南柯大师的理论却掀起了轩然大波。虽然谁也无法制造一个和宇宙一样大的梦境,但如果全人类一起做梦呢?甚至如果不止是地球的人类,全宇宙所有的生命一起做梦呢?谁说不能产生一个庞大如宇宙的群体梦呢?
而由此带来的疑问便是,我们现在是不是正在一个庞大的梦境里,我们的宇宙是不是为了维持另一个宇宙的低熵而存在的负向宇宙?我们的宇宙的熵只能增加不能减少,是不是因为另一个宇宙的熵正不停地被送进来?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的命运所无可挽回的走向死亡,只是为了让另一个世界活着!”
虽然还是不太明白司徒这段话,但最后一句话却让大家的内心深受震撼。难道我们活着只是为了更体面地死去?而死去,是为了让别人活得更好?
这听起来似乎挺伟大的,但谁能接受?你、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你的爱人、你所有的同类……都会死!你们死,只为了让你们不认识的另一群人(还不一定是人)活着?
“那后来呢?这个理论有什么进展?”拉里夫人保持着一贯的对待学术的认真态度。
“后来,由这个理论生出了很多的假设,在联盟内部发生了大争论。有的人认为我们生活在梦境里,应该想办法回到真实的本宇宙。有的人认为既然群体梦可以维持宇宙的低熵,那么就再造一个梦境,来维持我们这个世界的低熵。也有的人认为应维持联盟的权威,遵守古训,防止人类进入群体梦。联盟分裂的苗头古已有之,而南柯大师的理论加剧了这一现象。加上当时世界乱象频现,战争一触即发,联盟也无可避免地卷了进去。”
司徒一口气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青木说:“我终于明白那时候你和杜瓦说二战可能是场梦是什么意思了。你就是支持‘人类正处于梦境中,应该回到真实宇宙’的观点的那批人吧?”
司徒笑道:“事实上,是那‘个’人,而不是那批人。”
“啊?持这个观点的难道只有你一个?”苏蕙兰奇道。
“也许还有别的人,但没人说出来,或者觉得说出来也没有意义。如果我们真的处于如此庞大的梦境中,那无论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挣脱束缚回到上一层世界的。何况奥卡姆的剃刀尚未迟钝,它锋利的刀锋随时会把这种‘如无必要而增加的实体’给刮得干干净净。”
司徒摸着下巴自嘲地笑起来,仿佛他那干净的下巴上的胡须是被奥卡姆的剃刀剃过一样。
“那南柯大师是什么态度?”
“南柯大师从不与人争论,而那时世界开始陷入了持续的混乱,到二战时联盟成员大多数都卷入了战争,而南柯大师却失踪了。”
“我父亲曾说南柯大师自囚于罪恶之城,那罪恶之城是什么地方?”苏蕙兰问道。
司徒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的确太年轻,又太气盛,总想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结果成了联盟的边缘人。罪恶之城一直是一个传说,比联盟的五大圣地还要神秘。
传说罪恶之城有罪恶引力,能诱发精神世界的原罪,让意识无法逃离,只有洗脱原罪,成为最纯洁的意识体才能离开。但这也只是传说罢了,经不起推敲。善恶本身就没有标准,原罪又是指什么呢?
就算我们每个人都有罪,意识脱离物质后就不再有记忆,没有记忆的意识体都是纯洁的,罪恶引力又怎么束缚它呢?
所以我怀疑,它其实是一个精神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