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纳德·科恩的遗言有点长,内容东一句西一句,也许是他在深井里实在太孤独了,临死前又有大把的时光,就如所有的孤单老人都会表现出来的略带神经质的絮叨一样。
青木能够想象那最后的场景:
剑鱼号在深井里耗尽了全部的能源,舰艇上的官兵都知道死神将临,安详地躺到自己的床上。只有舰长哈尔西不甘地坐进指挥室的椅子里,看着窗外的星空。在那最后一刻,不知他是感慨于人类在浩瀚宇宙面前的渺小,还是深惜自己命运的多舛,亦或是想起了远方那不在同一时空的家乡。
最后整艘舰艇只剩下了罗纳德一个人。他垂垂老矣,耳聋眼花,手里拿着最后一支手电,在幽暗的军舰舱室过道内踽踽独行,两边是躺满了尸体的官兵宿舍。
他走进舰长室,借着仅剩的那点还能点亮壁灯的能源,在昏黄的光下,拿出纸笔,唠唠叨叨地写下他想说又说不尽的话。
好在他的字迹并不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不堪,相反十分漂亮,看上去赏心悦目,而文辞也不粗鄙,足以把一些十分难说清楚的概念和事情说明白。
说到觉醒者联盟的时候,第一页纸刚好写完了,必须要把这一页纸揭过去,才能看到下一页的内容。
然而这纸张毕竟已经躺在桌上几百上千年了,虽然科恩说它的保守保存年限也有一万年,但没有人敢保证当你用手去触碰它时不会发生意外。
人们都看向拉里夫人,她是考古学家,擅长处理这种事情。
司徒和青木让出位置,拉里夫人来到桌前,苏蕙兰和佩特鲁都举着火把帮她照明。
要揭开纸张,首先要移开压在纸上的那根红色的珊瑚枝。色泽纯正的珊瑚固然名贵,但在此刻也没什么价值可言,所以拉里夫人的注意力全在纸上,右手随意地伸向珊瑚枝,准备把它拿开。
然而,她的手刚刚抓住珊瑚枝,就惊声尖叫起来,好像抓到的是一块烧红的烙铁一样,条件反射般缩了回来。这样的情况在一向沉稳而严肃的夫人身上很少发生,因此大家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夫人?”佩特鲁关切地问。
拉里夫人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那东西很烫手……我以为我的手被烧成灰了,但是……”她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指,“这太奇怪了!”
“我看看。”佩特鲁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握住夫人的手,轻轻揉了揉,“没事,夫人,您只是太累了!”
其他人也觉得是夫人出现了幻觉。爱丽丝作为夫人的助手,在文物整理方面也有相当的经验,她上前想帮夫人把纸上的珊瑚枝拿起来,但她的反应比拉里夫人还要夸张,惨叫着倒跌回来,被安德森扶住。
大家都觉得事出蹊跷,这上面若不是通了电,那就是见鬼了!
昏暗的舱室里,只有几只并不怎么旺的火把,火苗吞吐明灭,闪烁不定。罗纳德·科恩的僵瘦的脸在火光下显得苍白而可怖,仿佛贴了一层干透了的白色面膜,露出两个黑洞洞的眼窝,火光照不进去,只仿佛有鬼影在里面跳舞。
“怎么啦?”落在后面的鲍里斯伸着头颈,跃跃欲试地想要伸手去拿。
“别动鲍里斯!”伊万阻止道,“听斯通先生和青木先生的。”
青木站得位置比司徒更靠近桌子一点。他上前一步,伸手去拿珊瑚枝,刚碰到那根红色的东西,一丝滚烫的、烙铁般的温度就从手指传来,让他有种想缩手的冲动。但他忍住了。
接着,那股火烧一般的感觉沿着他的手臂,向上蔓延,穿过了他的胸膛,传递到另一只手。那只手上拿着那根桑奇部落的乌木权杖,轰一下燃烧起来,变成了一根火焰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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