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生花给望远镜盖好遮光罩,又罩上防尘罩,最后抬头看了一眼,就下了楼。
她先来到二楼,楼下就是酒吧,重新装修后的酒吧隔音效果很好,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噪音传出老远了。二楼的走廊里空静静的,那排旧椅子依旧躺在廊边,却已经很久没有人坐过了。
青木工作室的门关着,两侧贴着两副对联。一幅是:
唯有青木
可栖神乌
这是工作室开张的时候就贴上的,算是广告语。另一幅是:
枯木逢春,花开陋巷无人见
羁鸟恋窠,洒扫旧巢待君归
这是去年春节前毕生花亲笔写了,当春联贴上的。当时还想着他们能回来过年,后来又等他回来过元宵,再后来想他清明总该回来了吧,回来的时候会看到这幅字,乌鸦也会看到门上那只画着眉眼的酱肘子,他们就会知道他们不在的日子,也有人念着他们。
没想到这又快一年了,原本鲜艳的大红纸都变得黯淡了,人却还没有回来。
毕生花的手放在门把手上,拧了一半,又停下了。她记起今天已经搞过卫生了,里面既没有人,也没有灰尘。总不可能一开门,就忽然发现青木和煤老板回来了吧?
几乎每天一早,她就会起来把青木的工作室和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这已经变成她的一种习惯,习惯成自然。
她把手从门把手上放开,把门上那张肘子画翘起来的一角轻轻抹平,又轻轻转身离去。
深夜的酒吧正是热闹的时候,小齐和莫语正忙得不可开交。酒吧扩大后已经经营了一年多,生意挺红火,投资的钱差不多回本了,还小有盈余。要不是毕生花坚持品质,而且为了照顾街坊和老顾客不愿意提价,今年的利润会更多。
不过员工们都很信服这位脾气有点爆、但凡事都罩得住的老板娘。毕生花说要坚持品质,他们就坚持品质,虽然分红和奖金可能少了,但挨骂甚至挨揍的可能性也低了,而且人总要看得长远一点,酒吧的前景好了,饭碗也就端得更稳当了。
毕生花常说:“眼窝子勿要忒浅,立得高看得远,夜里厢有空咯辰光么多看看星星。”
员工们就去看星星,他们别的星星不会看,就会看个北斗七星和牛郎织女,然后就有话多者开始指着牛郎星说那是老板,指着织女星说那是老板娘。大伙儿就哄哄地笑。新来的就问谁是老板,怎么没见过?
小齐就倚老卖老地教训他们:“瞎胡闹!老板老板娘的私事也是你们能说的?该干嘛干嘛去!”
小齐已经不再是去年的小伙计,有点经理的样子了,不管是面对客户还是员工,或者工商城管街道干部,他都能从容应对。唯一能让他服帖的就是两个女人,一个是老板娘,一个是莫语。
莫语管着酒吧的乐队和所有演出,除此之外,酒吧的形象设计和官宣活动也由她负责。如花酒吧在柳营巷越来越火,她也算功不可没。员工们都笑着说,小齐主内,莫语主外,她们这叫妇唱夫随。
毕生花已经基本不管事了,除非有小齐和莫语都处理不了的事情,比如一些不长眼的混子或者同行来砸场子,还有一些官面上的事。
一般情况下,毕生花一出面,所有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当年她拿着刀把闹事的混混追进派出所的时候,她的名声就已经响彻柳营巷。蒋氏兄弟的风波虽然早已过去,而且也只有小圈子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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