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工作,就去投奔他。
他对赵鹏程说:“娃呀,你妹的事,你别怪叔,也别怪你爸。”
赵鹏程把他安排在医院保卫科做事。于建国没事就和赵鹏程喝两口,回忆一下往事。他常醉醺醺地对赵鹏程说:“你爹是个好人,好人呐!”
有一回实在喝多了,叔侄俩抱头痛哭,于建国说:“大侄子,以后别喊我叔了,喊我老于。你一喊我叔,我就想哭。”
于建国原本以为会这样过一辈子,直到那个答应卖肾又去嫖娼的家伙人模狗样地出现在医院里。他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人害得他坐牢,害得他失去了一切,害得老赵父女死了,害了这么多人,就算化成灰他也认得的。
……
于建国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他拿起二锅头咚咚地往喉咙里灌了好几口,砰一下把瓶子撞在桌子上:
“我要杀了他!好人死了,这样的人活着,真是没天理!”
旁边看守的狱警虽然得了上面的指示,不干涉这两人的谈话,但看到于建国醉醺醺的样子,又放了狠话,就厉声警告道:“注意点!”
于建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立正挺胸抬头,眼睛空洞地看着墙上“悔罪净化灵魂,劳动重塑自我”的标语,习惯性地大声说道:“报告政府,下回一定注意。”
青木皱了皱眉头,生怕于建国的思路被打断了。旁边的狱警大概也看到了青木的不悦,不知道这人什么来头,反正听说领导说不能得罪,就朝于建国摆摆手说:“行了行了,坐下吃吧。”然后背过身去,走到离他们较远的墙角站着去了。
于建国重新坐下来,眼里的悲伤已经没了,满脸的愤怒也平息了。青木这才知道监狱的力量,的确是一个可以让人的一切意志都消磨干净的地方。
“再跟我说说赵鹏程吧。”青木说道。
“鹏程是个好孩子,他心眼实在,为人仗义,就是太钻牛角尖,大概是书读多了,有点书呆子气。”
于建国端起酒杯想喝,扭头看了一眼狱警,还是把酒杯放下了,又看见狱警站得有点远,忽然就激动起来,身体前倾趴在桌子上脸色潮红地说,“救救他!他是个好孩子,还有远大的前程!杀人的事是我撺掇他干的,不能因为我害了他一辈子。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的,您一定能救他……”
于建国喃喃地求着,认定了这个能让他喝上二锅头的人有着通天的能力。
青木当然不会随便答应于建国,只说:“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于建国却似乎看到了希望,问道:“怎么救?”
青木说:“我要先知道他的情况,你最好能一点不落全都告诉我。”
于建国说:“你问吧,我知道的都会说的。”
青木问道:“最近几年,尤其是去年到今年,他身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变化?”于建国先是摇了摇头,后又沉吟了一会儿,“嗯……要说变化……突然不喜欢……女人了……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