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一旁的火铳:“火铳这么长,增加个长枪,那还怎么装填铅弹?再说了,军士总不能行军时提着个长枪吧……”
沈名二将双手抄在袖子里:“战争检验出了火铳的问题,远火局就需要予以解决。现在战事结束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到时候给顾指挥佥事发文书请示。”
周定海微微点头:“去年朝廷封印时,顾指挥佥事没回金陵,不知今年会不会回来。”
沈名二摇头:“够呛……”
路远,不便往来。
加上泉州府那里忙着开海之事,千头万绪,顾指挥佥事忙碌得很。
马云、叶旺写好报捷文书,派千户罗远山带三十军士,连秦松、周定海等人前往金州,顺路带走乃剌吾,走海路于山东登陆,然后前往金陵报捷。
金陵,东宫。
朱标设宴,邀请宋濂、沐英、顾正臣共饮。
宋濂上了年纪,精神虽然还不错,可腿脚已有些不利索,走路缓慢且沉重,只是性子要强,不准人搀扶。
这一次宴请,没有东宫宾客等人,倒是多了些清净。
寒暄之后,朱标对顾正臣道:“前段时日的弹劾风波倒是让你受惊了。”
顾正臣笑道:“谈不上受惊,倒是多了一阵清闲日子,若不是这风波,今年冬日怕也无法回金陵。”
朱标微微点头,沉思了下,说道:“刑部审讯王诚远、孙宝泉、张弛道三人,三人已招供,是受陈宁指使,故意构陷于你,陈宁对此也供认不讳。父皇原本想在年前杀了四人,可金陵屡屡地震,钦天监言不宜杀戮,便定在了明年秋后问斩。”
顾正臣只是点头微笑。
宋濂呵呵一笑,问道:“难道你就一点疑惑也没有?”
顾正臣坦然道:“殿下,宋师,这件事不看我是否有疑惑,而是看陛下有没有疑惑。若陛下认为事情明了,没了疑惑,那我也不敢心存疑虑。”
沐英嘴角浮现出笑意,顾正臣还是一如既往大胆,敢这么说皇帝。
宋濂见顾正臣如此说,也不敢应声。
朱标端起酒杯,也不知如何回答。
很显然,以陈宁的本事,还不足以调动福建行省官吏发声,福建行省参政参与其中这是必然的,而广东潮州府、浙江温州府也参与了进来,朝堂内官员卷入其中,大都督府也介入了,这些已远远超出了御史台的影响范围。
若说陈宁身后没有其他推手,朱标自己都不信,父皇嘱托刑部调查幕后之人,显然也是知道些什么。
只是,调查来调查去,罪责都堆在了陈宁身上。显然,陈宁是个手上有罪,又背了黑锅的人。
朱标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但有一点很清楚,父皇希望事情到陈宁为止,并不希望事情变得更为复杂。
皇帝没疑惑,那顾正臣确实不能再有疑惑。
朱标看着顾正臣,意味深长地说了句:“父皇派人传话,让孤转告你一声:你有亲军都尉府的腰牌,可以随意进出刑部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