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娘娘驾到!”
尽管是荀假期间,可一得知突厥反叛之消息,诸宰辅们却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全都紧赶慢赶地来到了宣政殿中,正自彼此窃窃私议之际,突然听得一阵喝道声响起,诸宰辅忙不迭地各自整了整身上的官袍,做好了迎驾之准备。
“臣等叩见天后娘娘。”
一阵衣袂的摩擦声大起中,一身整齐朝服的武后已领着一大群宦官宫女们从后殿转了出来,诸宰辅见状,忙各自大礼参拜不迭。
“诸公免礼,平身。”
尽自心中已然有了平乱之策,可武后却并不因此而喜形于色,肃然着脸,款款行到大位上落了座,而后不动声色地一抬手,表情严肃地叫了起。
“臣等谢娘娘隆恩。”
武后既叫了起,诸宰辅们自是紧赶着按朝规谢了恩,各自分两边站定。
“诸位爱卿,军报一事想来都已是知晓了的,本宫就不再多言,而今边患骤起,当何如之?”
武后环视了下诸宰辅,并未过多寒暄,径直奔向了主题。
“启禀娘娘,太子殿下在殿外候见。”
军国大事可不是儿戏,尤其是在这等殿前奏对之际,更是马虎不得,宰辅们大多都是刚得知消息便急匆匆地赶了来,思绪尚未理清,自是都不想当那个出头鸟,一时间大殿里便就此安静了下来,可就在此时,却见一名值守殿外的小宦官匆匆而入,径直抢到了前墀下,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宣。”
一听李显赶到,武后的脸色虽未变,可眉头却是不自觉地为之一皱——此番议军情之事,武后可是故意不召李显前来的,为的便是不想让李显插手其中,一者是想弱化李显在朝局上的地位,二来么,也是怕李显在此事上节外生枝,可却没想到李显居然不请自到了,这令武后心里头歪腻得够呛,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是冰冷无比地从口中吐出了个字来。
“儿臣叩见母后!”
小宦官去后不久,就见李显满头汗水地从殿外行了进来,疾步来到前墀下,一丝不苟地大礼参拜道。
“免了。”
武后冷冰冰地看了李显好一阵子之后,这才不咸不淡地吭了一声,虽是叫了起,却绝口不问李显的来意。
“谢母后隆恩,儿臣听闻突厥有变,心惶急之,策马飞奔而来,有所失仪,还请母后海涵则个。”
李显浑然不在意武后的脸色有多冰冷,谢了恩之后,也不站到一旁去,而是自顾自地往下述说着。
“嗯,显儿能有此心怕不是好的,就且听听诸宰辅们对此有甚计议罢。”
甭管心里如何歪腻李显,可在这等场合下,武后却也不能做得太过,只能是无可无不可地应付了一声,便要想将李显先行打发到一旁去。
“母后明鉴,此军国大事也,须得父皇圣裁方妥,我等身为臣下者,岂能私相议之,此,请恕儿臣不敢苟同耶。”
武后倒是想息事宁人,可惜李显却显然不想就此作罢,毫无顾忌地指出武后主持军事会议之举缺乏正当性,有着明显的篡权之嫌疑。
李显这句话说得太毒了些,偏生还说的是正理,只因怕高宗虽久不理政,今又卧病在床,可他毕竟还是皇帝,一向以来,在军国大事上,可是从来不假手于人的,哪怕是武后临朝已久,高宗也没将军国大事之权力放给她,很显然,李显此言一出,武后立马便处在了极端不利的位置上,纵使气得面色铁青,却也找不出话来加以反驳。
“殿下此言差矣,今陛下染病在床,娘娘代为理政已久,主持大议又何不可之说?”
贾朝隐乃是铁杆的后党,这一见李显咄咄逼人,自是看不下去了,这便从旁闪了出来,自以为是地反驳了李显一番。
“荒谬!军国大事者,非帝王不可任之,若非圣上有诏书,任何人敢妄自私聚群臣议之者,皆是谋逆,贾相此言莫非是欲污蔑母后篡权么?好大的胆子!”
李显此来就是来找碴的,不为别的,就是不想让武后有机会能独自主理军国大事,并不仅仅只是对武后的军事才能看不上眼,更多的则是不想让这一举措成了惯例,否则的话,武后把持朝政将变得越来越名正言顺,那可不符李显的立场,再说了,李显也担心武后胡乱通过些决议,耽误了前线之军情,这才会前来搅局,本来么,若是贾朝隐不冒将出来的话,李显还真不好随便发飙的,可可里贾朝隐还真就跳出来说了句不经大脑的蠢话,有了把柄之下,李显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脸庞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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