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的孩子应该去经历怎样的人生呢?
如果他生在农民的家庭,他会在秋日丰收的午后,挥舞着颗粒饱满的稻穗,肆意奔跑在暖洋洋的谷场上,留下一片欢声和被橘色染红的剪影;如果他是渔民的儿子,在满载而归的渔船上,老渔夫会坐在船尾,哼着歌,惬意地缓缓拨动双桨,他会站在船头,高举着鱼叉,朝着早在岸边等待的母亲自哇乱叫着;如果他生为贵族,六岁,是要接受正统的启蒙教育的时候了,他要开始学着适应繁琐的礼仪和如何让人们觉得自己是一个好孩子。
生活本该美好,但意外突然而至。
任何一种展开都不应该是他所遭遇的那样,在混乱的街巷中被掳掠(菲兹王国处于革命时期),在嘈杂的匪寨中被无端殴打,乃至如今,四肢被缚躺在一张铁床上,目睹这不该发生在人间的惨剧。
哈特平躺着一架触感冰凉的铁床上,手脚被某种皮质腕带扣住,他能做到只有艰难地向右转头,让脸颊贴在的铁床上,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高大身影,披散着深紫蓝色长发,头上有着类似羊角的装饰物,那人正对着面前冰冷的机器操作着,时不时抬头看向他头顶的监视器,怪笑出声,状如疯魔。
哈特随着那人的视线,费力地挪动眼珠向斜上方看,只见头顶的监视器画面被分隔成九宫格,屏幕最上方的三个方格都已被某种流动的蓝紫色气体覆盖,剩下的六个方格结构则大同小异,画面中各有七八个人瑟缩地坐在一起,因为画面太小的缘故,那些人的面容看不清楚,不过从视角来看,映像电话虫应该架设在屋顶的一角。
在无人可以依靠的境地,人们潜意识里总是希望事情能够向好的地方发展,尽管很多时候只是自欺欺人,哈特用他这个年纪特有的童声释放自己的友善,糯糯问道:“那些,是什么人呀?”
闻言,面前的人忙碌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转身,他指了指头顶的监视器:“小朋友,刚好给你看看我刚刚调试的配比,之前三次的结果都不理想,不过我想这一次一定没问题。”
咔嗒!
哈特听到了一声敲击按键的声音,接着,监视器中第四个方格的画面突然放大,占据了整块屏幕,里面人影的面部轮廓豁然清晰起来:
七八成年人瑟缩地坐在房间里,而画面的正中,是看起来一个病恹恹的小女孩。
哈特的目光定格在那个小女孩身上,露出惊愕的神情,其实她并没有什么特殊,只是她也是被山贼掳来的三个孩子之一,对于遭遇同样不幸的同年人,哈特难免印象深刻一些。
带着先入为主的念头再去观瞧,画面中的其他人忽然变得似曾相识,那些人,都是和我一起被带过来的?哈特的脑筋飞快地转动着,但以他的智力并不能推理出个所以然来。
正想着,画面突然躁动起来,一股薄薄的紫色气体在画面中漾开,像是给画面加上了效果奇幻的滤镜,里面的人开始挣扎,但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血淋淋地烂肉从身体上脱落,他们的面部皮肤开始溃烂,哈特能看到他们张嘴哀嚎着,他们从头上扯下自己的脸也不停歇,手指一次又一次塞进颅骨带出大片血肉,直到身死,画面重归于静止,紫色气体浓郁到遮掩了所有,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人停下手里的活,认真的观察着那些人的惨状,然后如释重负地长叹口气:“这次好多了啊,不过效果跟我想象中还是有点出入,我想想啊。”
他摩梭着下巴,低头沉思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高举双手呈拥抱状,癫狂地大笑道:“咻啰啰啰啰啰,我想到了,我——M·凯撒·库朗大人,果然不愧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科学家,咻啰啰啰啰啰!!”
凯撒脸上的笑意未消,勾着嘴角转头看向一脸呆滞的哈特:“我说的对吧,咻啰啰啰罗啰。”
你是恶魔!!
哈特心中满是绝望,他想大哭,又怕触怒面前这个头生双角的地狱来客,他梗着脖子,努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双手用力地捏紧又松开,嘴唇抖动着,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别急”凯撒指了指剩下的画面中剩下的几个方格,“实验还在继续,说不定还有更好的配比。”
哈特像是被松开发条的玩具,又或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在床上,任凭失焦的眼神在哪游离。
头顶是一座做工精致的无影灯,天花板上挂着输气管、涂着反光涂料,在迷蒙的视线中,好像有月光穿过钻进竖井,像个穿白纱裙的精灵,提着裙摆旋转着起舞,笑盈盈地翩跹而来,轻轻抱起他,带离这炼狱般的人间。
“结束了。”凯撒关掉已经一片紫色的屏幕,意犹未尽地停下手里的动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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