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斧子往那处走,芮曼儿亦一蹦一跳地跟在他后面。
憨娃笑问:“你跟来干嘛?”
芮曼儿眼珠儿转转,只道:“我来监督你呀,若你偷懒不干活,我便拿树枝抽你。”说罢兀自咯咯地笑起来。
憨娃故意道:“哎呀,那我不是要娶个母老虎做老婆?”
芮曼儿两眼一瞪,气呼呼说:“这世上有像我这么漂亮的母老虎么?”
憨娃笑说:“我眼前这个不就是?”
芮曼儿生气道:“看我不拿树枝抽你。”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山脚,树还未伐两棵,便听一阵急促的脚步,不一会儿,一个女孩儿气喘吁吁从山岗往下跑,还未到近前,却忙乱间被一块乱石绊倒在地,嘴里还不停说着些什么。
这女孩憨娃认识,名叫张颐,是霍康乐买回来的家奴。但凡富户人家,只要舍得钱财,多会到专门的奴隶市场买下几个奴隶做家务,这些奴隶多来自中原,只要大魏兵败,或趁大魏边境防线的薄弱处,一些草原的游牧部落便会乘机偷袭,除抢些财物牛羊,连人也掳来当奴隶卖掉。
张颐与芮曼儿年龄相仿,因而平日里两人也能说到一块儿去,听说她还有个弟弟也被霍老爷买回家,只是憨娃很少见到。
芮曼儿上前扶起张颐,笑说:“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张颐回头看了看山岗,急忙道:“憨娃哥,快带了曼儿跑,霍老爷带官差去你家了,听说若你父亲答应把曼儿嫁给他,便什么事都没有,若不答应,全家都得关起来。”
憨娃闻知,怒道:“这世上还有没有道理可讲?不行,我得回去。”又对芮曼儿道,“你且暂时躲在这里,过会儿我来接你。”
芮曼儿从未经历过这些事,听了此话十分紧张,又见憨娃想回家帮忙,两手哆哆嗦嗦拉住憨娃道:“哥,千万小心。”
张颐也道:“我刚是趁乱跑来的,这会儿得回去,不然.....。”她担心地看了看芮曼儿,“你也要小心。”说罢,跟在憨娃后面又往山岗爬去。
憨娃还未到家,远远看到一群官差围着自家院子,屋里传来一阵打斗声,想必叔叔与父亲不愿被胁迫,正与霍家打手及官差搏斗。憨娃二话不说,提了斧子冲过去。正门几个官差被憨娃气势吓住,还没来得及拔刀,憨娃人已经闯进屋内。
憨娃发现,屋里皆是霍家护院打手,与叔叔景兹搏杀的,正是护院头目熊信,想必霍家人多,又事出突然,毫无防备的景兹身上已有多处流血的伤口,旁边有几个受伤的霍家打手不停哀嚎着,而父亲芮和玉也倒在血泊中没有动静,似乎晕死过去。
憨娃怒从心头起,大喝一声想冲过去协助叔叔,奈何偏被另几个打手困住,一时近不了景兹身边。
景兹看憨娃杀进来,高声道:“孩儿,快冲出去领了曼儿跑,跑得越远越好,别再回来。”
憨娃哪听得进这话,只道:“这就是我们的家,要往哪儿跑?若有人胆敢欺辱我家人,拼了命也得讨个公道,若连公道也没地儿讨去,那就多杀几个走狗垫背。”
景兹闻听,气道:“你这孩儿,今天咋怎么不听话?叫你跑就跑,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材烧么?”偏那熊信攻得紧,还得不时提防另几个围在身边的打手攻击,只好不再说话,专心应敌。
平日使惯了木棍,这斧子虽然锋利,与木棍毕竟有所区别,况且霍家这些护院打手也并不是孱弱之辈,想必他们也久经战阵,搏杀起来丝毫不畏惧,再加上长刀的利刃更长,自然比斧子更具优势,一时之间,竟把憨娃逼得连连后退,后背贴到墙上,已是无路可退了。
憨娃自也没把性命看得太重,虽一时处于困境,待时间长些,自也找到些使斧子的好处。见一打手的长刀从旁劈来,赶紧闪身避过,顺势持斧向那使刀者的手腕剁去,那家伙一刀劈空,还未等收回长刀,手腕处便被斧子砍中,痛得他扔了长刀,另一手捂了伤处大声叫唤。
持斧又逼退围困的打手,憨娃从地上捡起长刀,左手持斧右手持刀,两柄利器舞起来更是无人敢接近。正自以为得意时,斜眼看见叔叔被人偷袭,后背又中一刀,且搏斗时间太久,已渐显疲惫。
憨娃赶紧击退眼前几个打手,猛冲过去,长刀直逼刚才偷袭景兹的那家伙,待他用刀来挡,左手的利斧却击中那家伙使刀的手腕,那家伙痛叫一声,撒了刀往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