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依旧把一个简单的随云髻梳的油光水滑,钗簪环篦珠翠萦绕。
她一面请娇娘坐,一面吩咐丫鬟上茶。
娇娘冷笑一下,“我竟不知姐姐什么时候和我母舅家的人这样要好?我记得,你以前可是很瞧不起哪。”
花媚娘听出她讽刺之言,仍旧嫣然而笑,“妹妹也说是以前,今时可不同往日,妹妹是王爷的宠妃,如今又怀有身孕,我上杆子巴结都巴结不上哪。”
又让人上来瓜果点心,“我记得以前妹妹就喜欢吃葡萄,尝尝,这是我舅舅从西边回来时带回来的,比京城里的葡萄甜的多。”又侧头吩咐一旁的丫鬟,“等小花侧妃回去,给她包上一包拿着。”
又一顿,笑语盈盈,“对了,我全然忘了,妹妹一经入口的东西都要检查了才行,巧意,你去找大夫过来——”
“不用了。”娇娘指尖掐起一颗葡萄,深紫色的葡萄像她的手指肚一样饱满,“我怎么会不相信姐姐哪,难道姐姐还会害我不成?再说,我要是真的有什么事,姐姐也脱不了干系啊,你说是不是?”
花媚娘脸颊上的肌肉有肉眼无法察觉的僵硬,然后笑一笑,道:“自然。”说罢就要赌咒,“我但存一份害妹妹之心,必定——”
娇娘忙喂她嘴里一粒葡萄堵住她的嘴,半真半假玩笑道:“赌誓的话可不能胡说,万一灵验了可怎么是好。”
花媚娘脸上的怒色一闪而过,快的几乎让人看不出来,她笑而不语,静静的吃了一口葡萄。
娇娘笑容慢慢淡下来,两人沉默了许久,各怀心事,须臾,娇娘先开了口,“不知姐姐找我舅母来是有什么事吗?”
“妹妹是吃心了?”花媚娘吟吟一笑,无意识的摸了摸衣服上的攒珠,“不过就是闲话几句。”
娇娘秀眉轻斜,声音逐渐沉下来,再无半分客气,“闲话?你们之前可没有什么交集,有什么好闲话的,不会是姐姐想从她嘴里套出点什么吧。”
花媚娘嘴角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这就没必要告诉妹妹了,就算你得宠,在位份上你我平起平坐,我没必要凡事都要事无巨细的说给你听,和什么人来往也无需经过你的同意吧。”
娇娘微微冷笑,忽地转目逼视着她,“姐姐这是打算和我撕破脸了?”
花媚娘脸色倏然下沉,一改上一刻温婉和善的模样,“你我之间不是早就撕破脸了吗?从你抢走我的玉儿开始,其实我们两个就没必要再装下去了。你要是真当我是你的姐姐,就应该把玉儿还给我,而不是千方百计阻挠我们母子相见。”
“姐姐对玉儿做了什么难道忘了吗?”娇娘锐利的目光如剑气寒气逼出,“要不要我将常氏叫回来,当着你的面指认你?”
“果然是你!”花媚娘拍案而起,怒不可遏的指着娇娘。
娇娘笑着推开她的手,“姐姐在大夫人身边耳濡目染,却只学到大夫人的皮毛,你要是做事更狠一些,或是真正去了解他人需要什么,你也不至于陷入如此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