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那你是什么意思?”娇娘眉宇间凌厉之色立显,“小郡主是无辜的,那谁不是无辜的,是你还是你的主子?”
陈平媳妇脸色发白,慌忙跪下,头深深的埋在衣襟前,“奴婢实在听不懂小花侧妃的话。”
娇娘微微一哂,“你听得懂。”她懒懒的往靠枕上一倚,“说吧,你们是如何让小郡主夜夜啼哭的?”
陈平媳妇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侧妃是从哪听的这荒谬的话——”
“你不说,那我帮你说。”娇娘不愿磨磨唧唧浪费时间,“你丈夫陈平是个赌鬼,平时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家里都是你支撑着。”
“你膝下还有一个儿子,和玉姐儿那般大,他不到三个月,你就进了府给玉姐儿喂奶。大花侧妃对你还算不错,给的奉银赏赐不少,但赌博那事是个无底洞,你的那点钱怎么也赶不上他流水似的往外输。”
娇娘拿起水香送来的账本,翻开一页一页拿手指比着,“可就在半个多月前,突然有一天,有人帮他还了赌债,还给了他一笔可观的银子,拿了银子,他就每日都流连在各大赌场,自然也全输出去了,而且还欠下不少。但有趣的是,他一点都没表现出心疼或是担心,还对外宣称,有人给他送银子赌,他要多少有多少。”
陈平媳妇嗓子发干,颤颤巍巍道:“娘娘别信这些,他是赌疯了,之前那笔钱是因为他去工地做工,把腿压折了,人家赔的,他是做梦人家还会养他一辈子。”
“我竟不知你丈夫的腿竟值这么多钱。”娇娘把账本“哗啦”一声撇到她跟前,“你看看吧,这上面都记得清清楚楚,每一笔账都很详细,单这半个月,计算下来他就输了一千三百五十两。你丈夫的腿是镶了金还是镶了银,只怕他这条命都不值这蝇头的零吧。”
陈平媳妇膝头一软,颓唐的跌坐在地上,喃喃道:“三百五十两,三百五十两,这不是要我的命,我哪有这么多钱给他还。”
“原来是给了你一千两,那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足够你一家富富裕裕的过一辈子。”娇娘的笑意映在浮着几片碧螺春的茶水之上,“但不知你用着这钱,能不能安心的过一辈子,那可是用小郡主难以言喻的痛苦换来的。”
话音刚落,她手一扬,将满杯的茶泼在陈平媳妇脸上,厉色顿现,“白瞎了她一口一口奶娘的叫着你,她那么依赖你,你却这么对她。你也是做母亲的人,难道你就不怕这些事报应到你儿子身上!”
娇娘的话就像是一根射出去的箭矢,攻破了她最后的防线,陈平媳妇羞愧难当,捂脸痛哭,“我知道我对不起小郡主,看着她在我怀里哭,我心如刀绞,多少次我也不忍心,可我没办法,我要是拿不回去钱,他就会把我儿子卖掉,还会把我卖进窑子里。”
胸前的衣领被她攥的变形,她哭得撕心裂肺,猛捶胸口,“我知道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也不想伤害小郡主,她哭我陪着她哭,她疼我比她更疼,她也是我的孩子啊。”
娇娘拭去眼角上涌的水雾,脸转到一旁,喟叹一声,道:“可到底亲疏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