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五姑娘最是心善,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一只,今日倒是让我刮目相看,竟也有这心狠手辣的时候。”
娇娘隐隐愤怒,铿然道:“并非我心狠手辣,只是我姨娘不明不白的死了,我总要为她讨回公道。”
纪氏冷下脸,“讨回公道?谁都知道陶金家的是我的人,你在这口口声声说她是受人指使,你不就想说指使她的人是我吗?”
“母亲要是没做,何怕我怎么说。”
“你——”纪氏气结,转身与花锦堂哭道:“老爷,你瞧瞧她说的什么话?她这个样子,不像是要将陶金家的送官府,倒像是要把我送官查办。”
花锦堂拧眉,重声道:“娇娘!”
娇娘迎然对上,“清者自清,母亲何必多这个心。我要是母亲,一定亲自将陶金家的送到官府去,也好博个大义灭亲的美名,好过在这里哭给父亲看。”
她最明白不过,现在不该如此强硬的与父亲对上,应该和纪氏一样,哭倒在父亲身边,争个怜爱之心。
可偏偏今天她怎么都做不出来。
纪氏眼睛从手帕一角露出来,恶狠狠剜着娇娘,等娇娘望过来,她立刻掩帕哭嚎,“我真是,真是没法活了,一个小小的庶女都能辖制我,今后还让我怎么当这个家。我——我——”说着,就冲墙撞去,“我还不如死了干净,好称了你的心。”
纪氏这一招,算是狠,逼得嫡母撞壁,传出去娇娘的名声算是完了。
眼看着她就撞上,水香冲过去一挡,堪堪拦住她。几个婆子忙拽着纪氏,纪氏依旧不罢休,哭嚎着寻死觅活。
眼看着场面不可控制,就听陶金家的突然尖叫一声,“你们都别吵了。”
她抹干净脸,此时倒比之前镇定很多,“没错,是我收买梅儿毒害老太太,也是我指使李妈妈害死三姨娘。”
纪氏动作一滞,推开拉扯她的人,切齿道:“陶金家的,你在胡说什么!”
陶金家的道:“奴婢没有胡说,奴婢做下的事奴婢认。”
娇娘仰起脸,压住翻涌的泪花,“你终于认了。”
“是,我认。不过,这些事都和纪氏无关,夫人根本不知情。”陶金家的大有一种豁出去的气势,决然道。
纪氏偷偷松了一口气,面容稍霁,依旧低低啜泪。
陶金家的咬牙切齿,“是我早就看不惯三姨娘,她一个罪臣之女,能进花家大门,是我们夫人恩德。她不思感恩,反倒她仗着老爷宠爱,又生下两个儿子,就总是到夫人面前耀武扬威,言语奚落,逼得我们夫人步步退让。夫人宽容,能咽下这口气,我可咽不下。”
她目光快速从纪氏身上掠过,快的几乎让人察觉不到,“所以我就收买李妈妈,让她加重雄黄分量,害死三姨娘。可谁想五姑娘查到李妈妈那,我怕李妈妈供出我,就用她孙子做威胁,她为了孙子自绝人前,但我还是担心留下什么证据,就派人杀了她全家。”
她目光炯炯坚定,“这一切都是我做的,都是我的主意。”说完,头重重嗑在地上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