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纹舒展成一条条线,刻画着岁月的痕迹。
纪氏骤然冷下脸,“茂嬷嬷这是要做什么!”
茂嬷嬷道:“这两个人,大夫人不能带走。”
“茂嬷嬷,我一向敬重你,但你别忘了,我是花家的大夫人,你是个下人。”大夫人言辞警告。
“这个老奴自然知道。”茂嬷嬷道:“老奴也是为大夫人着想,您想啊,这陶金家的是夫人的陪嫁,现在又牵扯到老太太中毒之事上,您要是把她带走,不管结果如何,这府里的风言风语恐怕都对您不利。”
“风言风语?茂嬷嬷是上了年纪有些健忘吗?花家一向家风严谨,谁敢多嘴多舌,若真是有什么风言风语败坏花家名声,就不怕割了舌头。”纪氏笑声朗朗,说笑间威慑众人。
她直视着茂嬷嬷,笑容慢慢收敛,“还是说,茂嬷嬷不信任我啊?”
茂嬷嬷“咯咯”一笑,“老奴怎么会不信任夫人哪,老奴就是再糊涂也记得您是这花家的主母。不然,还不得和白芷一样,老奴年纪大,身子骨弱,可经受不住那大巴掌。”
娇娘止不住在心里给茂嬷嬷鼓掌,不愧是跟在老太太身边的,这嘴可真是利。
那笑声听到纪氏耳里格外刺耳,她怒目而视,紧咬银牙,冷冷道:“茂嬷嬷,该给你的敬重,我已经给了。你虽是老太太的人,但花家后宅老爷全权交给我,我就要负责到底。你若是再与我为难,就别怪我不顾及老太太的情面了。”
“夫人此言差矣,并非老奴要与夫人为难,而是此事涉及老太太,老奴自认还是个忠仆,所有关于老太太的事,老奴不得不多一份心。”
“茂嬷嬷,本夫人最后问你一次,让不让开。”纪氏如一头濒临咆哮的母狮,胸口波动起伏越来越大。
茂嬷嬷垂目正色,“恕老奴不能从命。”
一时间,形势剑拔弩张,仿佛一触即发。谁也不敢发出一丝声响,连风的声音都停止了,静得仿佛万物归于混沌。
在漫长的对峙之后,纪氏终于按捺不住,大声命令道:“还愣着做什么,把人带走,谁敢阻拦,一并带走。”
纪氏早有准备,带了十多个手脚麻利的仆妇,她一声令下,便一拥而上夺人。
百龄堂的人也不是吃醋的,拉扯间就扭打到一处了,水香赶紧扶着娇娘退后几步,省的伤及无辜。
大夫人见这场面,又气又怒,一句句撕裂喊着“反了反了”。
正打的不可开交,忽听一声雷霆喝声。
本来花锦堂的马车行程是夜里才能到,但他担心老娘,中途没让停下休息,脚步不停的赶车,早了几个时辰。
一到家门口,没等下人通报,直接就往百龄堂来,本是担忧老太太急切看望,哪成想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乱了套。
一时间,呼啦啦跪地一片,纪氏见到他的那一刻,脸色霎时惨白,只觉背后冷汗涔涔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