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人群背后,猫蹲在我旁边。我之前没有见过它,但我认识它,刘苏一直用它的照片做手机屏保。
猫叹了口气,说:“是吧?人类总是这样。欢乐和悲伤,无论什么场合都喜欢聚集起来。你不走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在庆祝还是哀悼。”
我抱起猫,离开了那间房子。
刘苏走后一个月,我掐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络,守着猫呆在我的出租屋内,只靠一天两顿的外卖穷苦过活。
刘苏可能想不到,或许她想到了,但我是绝对想不到,原来爱人的死亡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灵魂。
我横躺在地上,盯着天花板问蛋黄:“你还记得刘苏吗?”
它想了想,摇头。
可是属于那个女孩再也打不开的手机里,屏保依旧是你。
我很想冲过去摇晃蛋黄质问它,是谁给你的勇气,猫能做的如此没心没肺。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我看向那扇门,身体却没有动。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锲而不舍。
“可能是外卖。”蛋黄懒懒地说。
好吧。我认命的走到门前,打开门,流利的说了一句,“谢谢师傅。”
门外四十岁的中年人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后还是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在脸上:“我找刘苏的猫。”
刘苏的猫?
我回头看了看那只躺在地上,如同向日葵一般跟着阳光挪窝的肥猫。
居然连它都有人惦记,而我却没有。
蛋黄好像猜透了我的心思,神情愈发得意洋洋:“问他带小鱼干了没。我的收费标准很高。”
我抽了抽嘴角,转过身打量眼前的男人。四十岁上下,保养的很好,下巴周围蓄了一圈短短的胡茬,正是当下流行那种中年魅力大叔打扮。
“你找刘苏的猫干什么?”
男人二话不说先掏出钱包抽了十张毛爷爷来塞到我手里,然后说:“拜托你了,我只想见它一面。”
“好嘞,大哥,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抱猫。”我看着钱狗腿的说。赶忙屁颠屁颠跑到客厅,提起蛋黄就往门口走,蛋黄挣扎着怒骂,“瞧你那点儿出息!”
“大哥,猫在这里。”我将蛋黄举起来:“要合照什么的吗?”
“不,不,你误会了。”男人神色紧张的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此刻正悬在半空中表演翻白眼的蛋黄,表情似乎有些犹豫:“这,这真的是刘苏的猫吗?”
我一愣。难道刘苏还有别的猫吗?还是别的叫刘苏的人的猫?
蛋黄对我冷哼了一声:“别乱猜了,他找的猫就是老子。赶紧问他有什么事。”
我挠挠头,一头雾水的说:“猫问你有什么事……”
没想到大哥听到我这个吊诡的问题后,反而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忙推着我往屋里走:“进入说,进去说。”
……
一分钟后。我请大哥坐在家里唯一的沙发上,并倒了杯茶给他。然后自己搬了板凳坐在他面前。蛋黄还在记我的仇,没有靠近我,找了个沙发空余位置钻了进去。大哥小心翼翼看了眼猫,认命的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说:“我叫陆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