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下“舍身救人”的观主是否能安然施法阻止山洪发生,毕竟那毒看上去挺厉害,之前只知道千羽真人擅长炼化和布阵之法,对这种实战还是很让人忧心的。
“不—要—乱—跑,不—要—乱—摸,不—要—碰—阵—网!”
国师不忘提醒好动的小丫头,千芫好不容易忍住笑声,一听他说话又差点憋不住,原来千羽真人说话语调慢得离奇,原本平日就逐字逐句语调颇缓,这暗香浮动伤修士效果竟然这么神奇,碍于千羽真人纠成团的眉头,千芫只好安静下来。
缓了好一会,千芫道:“观主啊,我可提醒你啊,这次大洪可不是你一己之力可以解决的,毕竟您老再怎么英明神武您修的也不是武道,我知道您法力高强,法阵仙术你信手拈来,不过就算您用尽毕生修为平定了洪水,那只上古妖兽您打算怎么打?妖兽之强不是您一个炼法师可以应付的哦!”
“上—古—妖—兽?”
“哦,对了,你的长公主殿下还没跟您说实话吧?”
“什—么?不—是—冰—原—解—封—所—致?”
“这么说倒是也没错,冰原解封化成海,这是水患,水患需要时间疏理,但你早先派出山中大半修士治水,他们可不是白治的,毕竟都是修士啊,除了黄江周围近十座城池仍有水患之外,其他国土几乎全然恢复春意,这次如果不是妖邪兴风作浪,又怎么会这么引起海啸,怎么会伤及地势最高的千羽山呢?”
千芫盘腿坐到他右手边,一手托腮等着他继续问,结果等了半天他也不吱声,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再看他周身的灵气正往外散泄,看来那“暗香浮动”的毒着实厉害,连他这早已炼就为“仙体”的身体都承受不住。
“喂!观主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做什么?”
“你继续说,妖邪,是什么?”
恢复倒是挺快!
她发现他的额角渗出一层细汗,映衬着紧闭的双目显得有点楚楚可怜,千芫想起自己豢养的瑞兽中模样最讨喜的那只玉兔,不禁伸手拂去细汗,又如同往日抚摸那玉兔时来回婆擦着,直到感受到手下冰冷的寒光投来——
“啊!我帮您擦汗,您看,衣裳都湿了,这么冷,容易生病。”
......
见千羽真人依旧面无表情,赶紧收了手,尬笑两声坐下继续说道:“古玉山有鸟焉,其状如翟而赤,名胜遇,见之则大水。”
“五千年前上古神族覆灭,人间地动,如今寒元大地上早已没有玉山,何来胜遇?”
“我原是不确定,你的长公主形容的那只周身赤色的野鸡遇水长大,我怀疑是妖兽胜遇,不过你方才倒是提醒了我,我在神庭时看到过一本地界山海录,若是冰原解封为海,加上经年地动山裂,算上附近的那四处逐渐解封的大泽,玉山倒正是在这一片呢。”
千羽真人咳出一口血,吓得千芫嗖的站起,又想着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蹑手蹑脚去扶他,伸出手又觉得,他本来就坐着,扶着会不会多此一举了,于是伸着手不知所措。
“扶我起来。”
正尴尬着,他这一声使唤仿佛天籁让千芫感觉手脚如同大赦一般有了方向。
“长公主的梅花刺是你自己炼的吧?难道你没有解药?”
“有。”
“有你不用,热爱自虐啊兄弟?”
“用完了!”
......
这些年,那长公主到底是误伤了多少无辜啊!
这话当然没有说出口,毕竟若不是国师这样宠着长公主,想来也不会让她有机会一而再再而三使用如此剧毒的暗器,这么算来,国师也是帮凶啊。
“你心里在骂我?”
“绝无此事!”
千芫诧异,这国师什么时候练成了窥心术?
“那梅花刺一看如此精美绝伦就知道是国师大人您所造,不过你怎么说也是个准神仙,剧毒暗器什么的,也太......”
“梅花刺是我所炼,毒,是她母亲的。”
“哈?”
“原本也确实是我炼出的毒,百年之前我还有解药,如今时间久了,也不记得丢到了何处。”
“哦,那您......还真是......”
自作自受!
说出口的是“冤大头。”
她点头哈腰,为自己方才的想法道歉,却见国师转身双目正好盯着那一方破了的阵角,目光之中尽是寒意——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个火红的如山大的脑袋探进来......
周身赤如血色,如山一般大的鸟,尖尖的金喙一口一口啄着千羽山的封山阵网。
“千芫,”千羽真人将她拉到身后,“回语灵观。”
千芫听话地往道观跑,道观有一道灵光想来已经是千羽山最安全的场所了,但跑了一段发现不对,观主都没有跟上来。
这个战斗渣,该不会打算独自应付这只超强神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