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终究会长大的。
李德裕笑了笑,只说了一句话。
“此事功在千秋,焉惧哉!”
闻言之后,李浈不由苦笑一声,道:“您这是在逼我!”
“难道你没有此意?”李德裕紧接着笑问。
李浈摇了摇头,“小子只想......”
话未说完,便只见李德裕摆了摆手,一脸嫌弃地说道:“还不快去,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尽管何仁厚听不懂二人的言外之意,但还是冲李德裕微微施礼之后,拽着一副金吾卫扮相的李浈快步走了出去。
待二人离去之后,李德裕脸上的笑意渐渐凝结,深邃的目光望着空旷的窗外,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
在去紫兰殿的路上,李浈一言不发,从紧蹙的眉头看得出,此时此刻其心中并不安宁。
又如何能安宁得了呢。
何仁厚似乎张口欲言,但每每却又吞了回去。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尽管李浈一直跟在何仁厚身后,竟也能猜到了几分。
“在下无意探究李司马的身份,但为何文饶公如此笃定非李司马莫属呢?”
何仁厚没有回头,脚步不停,但却终于有了开口的勇气。
李浈摇了摇头,若要向何仁厚解释的话,就一定要说明自己的身份,但此时......
李浈咬了咬牙,有些纠结。
自己并非信不过何仁厚,而是他并不能确定何仁厚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乃至是否会影响到此后一系列的计划。
而且一旦自己的身份泄露,阿耶回朝之后也就不得不面临一个天大的难题。
那就是自己的封赐,毕竟在不久的将来,河西将会迎来一个新的局面,而自己前往河西也已在阿耶的计划之内。
到了那时,亲王的身份势必会为自己带来诸多不便。
突然,李浈停下了脚步。
何仁厚驻足回身,有些不解地望着李浈。
“何将军,你可愿往河西?”
李浈毫无头绪的一句话,顿时让何仁厚有些不知所措。
“河西?为何要往河西?”何仁厚怔怔问道。
“驱逐吐蕃,收复河西十一州!”
何仁厚顿时一愣,“李司马为何突然说起此事?”
“回答我,你可愿往河西?”李浈神情严肃,再度问道。
“身为军人,能为大唐战死沙场、一血前耻,是何某的福分!”
何仁厚答得一丝不苟,眼神中充满火热。
“只是,此事并非何某......”
何仁厚的话未说完,李浈便点了点头,道:“那好!”
何仁厚试图开口追问,却只见李浈走至其面前,缓缓说道:“接下来我将要说的每一个字,何将军都不曾听到过,可敢立誓?”
何仁厚突然感到有些口干舌燥,喉结微微耸动,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李司马......”
“何将军可敢立誓?”李浈再问。
“何某若泄露李司马今日之言,必死无......”
李浈一抬手,何仁厚的誓言依旧还是没有说完。
“我乃当朝皇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