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我,在我下凡之前,强行喂我服下了锁忆丹,想以此折磨于我,看我明知回不去天界,却不得遗忘,日日受此煎熬。”
说到此,她泪水簌簌落下:“她的法子确实恶毒,时间长了,我竟渐渐生了执念,以至于一见唐周,便……”
方多病扫了她一眼,心中虽未有天界的记忆,但通过她意图给唐周下药,便知道真相未必如她说的,是被陷害故而下凡,倒像是确有其事。
只是他并表露出分毫心中的嫌恶,反倒是缓和了脸色,又问:“你也算有些运道,竟能寻到神器理尘。如今四件神器四散,你可曾有过其他几件神器的消息?”
萤灯能遇到理尘已是意外所致,虽说打探过其他神器的消息,却也知是可遇不可求之事,便没有过于执着。
但她很快意识到方多病这么问,应当是在为唐周寻这四件神器。
她意图冒犯帝君乃是大罪,如今她唯一的机会,便是借口将功赎罪,等眼前这位仙君放松警惕之后伺机离开。
她记得这位流辉仙君虽说已经升了上仙多年,却一直未曾领神职,反倒闭关多年,天界都猜测是因其渡仙劫时伤了根基,这些年只能闭关养伤,如今为了帝君出关,应当还实力不济,她未必没有逃脱的机会。
一旦离了两人,往后天下之大,总有她容身的地方。
萤灯想到此,连忙抬头答道:“得了理尘之后,我自是有想过将当年遗落在凡间的几件神器一并寻回。仙君也知道,我当初在天上便是妙法阁的掌事,本就管理着这些法器,哪里忍心见神器染尘,只可惜这么多年来,也只是打探到一些消息,除了理尘之外,未曾将其他的一起寻回。”
她眼睛微微闪动,“不过上仙方才的话,让我想起了,当初我捡到理尘的地方,正是仙魔大战的部分战场。昔年昭圣帝君与湾云帝君一同在那里镇压大批魔君,说不定那里,也会有神器天坤的线索。”
方多病心下有些失望,萤灯如今快要性命不保,真有其他神器的线索,不说将其完全告知他们,也会尽最大可能地抛出钩子将他们稳住。
若她说的是神器楮墨,他兴许还真的信了,可惜她编造的天坤如今已经在唐周手中。
这般心性狠毒,又通晓天界术法,早已走入邪道的邪修,自然不能再留。
在萤灯还想着多说几句,稳住方多病时,一道术法便猝不及防地贯穿了她的心脉。
她性命彻底结束前还瞪大了眼睛,凶狠又茫然地望向方多病,最终却还是在晕开的大片血迹中,闭上了双眼。
方多病这才转身挡住唐周的视线,握起他的双手,解释道:“她心术不正,虽未自己动手,却是造成王都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又对你有所企图,所以哪怕还有几分用处,却也留不得她。”
唐周不免有些好笑,他手上不知沾了多少妖物的血,这人怎么会觉得自己会因为他杀了圣德而生气?
他捏了捏握着自己的手掌,似捏这人犬身的肉垫时一般,勾着嘴角调侃道,“我看你就是因为最后一个原因,才对她痛下杀手的。”
这么说也……确实没错。
已经变成人了的大狗嘿嘿笑了两声,黏糊糊地贴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