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来了很多藩国使者,父皇明日要举办大朝会,想来正月里会很热闹,恪弟今年在都城多留些时日,过了正月再走吧,也好顺便帮助父皇分忧。”太子不乏诚恳的道。今年万邦来朝,虽然使节之事多由鸿胪寺主持,但作为皇子尤其是太子,自然要与各国皇子王爷有所接触,礼待外宾也是他们的义务之一。如果有李恪在这边帮衬他,便能增添很大的助力,不说如虎添翼却也能省出他的很多时间了。
“臣弟自是愿为父皇和殿下分忧,只是臣弟身为藩王,不可在京都停留过久,还是要看父皇的旨意,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李恪吃了一口茶,缓缓的放下,又说,“按律臣弟上元节之后便要离京了,如蒙殿下不弃,在臣弟离京之前会尽量多来为殿下分忧的。”
“那就多谢恪弟体恤了,哈哈哈。”李承乾笑笑也端起茶盏吃了一口。
左春坊外忽然想起了一阵清脆的笑声,听起来应该是十三四岁的模样。不消片刻便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承乾兄,你怎的这样磨蹭?”来人身穿翠绿色的衣袍,头发随意的用一根玉簪束起,面若桃花,细长的眉眼带着一丝女孩子才有的柔媚,却又与棱角分明的面庞完美的结合,又稍显出一丝男人的阳刚,粉红色的薄唇镶嵌在高挺的鼻子下方,嘴角总是隐隐的勾起一丝笑容。
这人不认得李恪,但见李恪的装扮便知是个皇子,于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惊慌,赶紧半低下头,“奴婢不知有贵客在此,唐突了贵客和太子,还请殿下降罪。”说着就跪在了地上。
“嗯,知错就好,你先出去吧,我与吴王有事相谈。”李承乾轻轻抬手,示意对方起身并没有降罪于他。
原本那人进来之前对太子的称呼就已有逾矩,李恪本以为是哪个高官的子侄,只当关系甚笃,虽有逾矩却也没有过多在意。而后那人见到他之后又自称奴婢显然身份低微,李恪思忖着那人前后不同的态度和言行再结合李承乾现在对他的放纵态度,不仅心中疑惑更盛。
“太子殿下果然仁厚。”李恪不露声色的称赞了一句。
李承乾看了一眼李恪的表情,没见异样才说,“那是自然。”
李恪笑了笑也没说什么。那男子的长相和身段绝不是一般的奴仆,李承乾刚刚提到了优伶,想来不是戏班子的就是乐坊的,不经通禀直接推门而入,开口就是承乾兄,怎么看关系都是非同一般,其中定有内情,但李恪也不至于傻到直接跟太子打探虚实,这事只能侧面打探了。
李恪跟李承乾两个人兄友弟恭的聊了些李恪在安州的生活以及回长安路上的见闻和长安这一年来的变化,到了晚宴前一个时辰两个人才相伴去往太极宫甘露殿,准备与皇上妃嫔及其他一众皇子宫人去两仪殿观傩了。兄弟二人到了甘露殿时,后妃中有一些人已经到了,这些女人不能日日得见夫君自然在能见的时候早些过来,此时贵妃和贤妃正在跟李世民聊着。
李承乾和李恪到的晚,拜见过父皇之后,只听到韦贵妃说了一句,“陛下稍后就可以见到了,定不会让陛下失望的。”贤妃也附和着说是,而一旁的韦昭容却一脸悻悻不太高兴的样子。李恪明白,这皇宫里又要进新人了,帝王就是这样,后宫佳丽三千人都不嫌多,因为不止要满足他个人的喜好,也为国家开枝散叶,而且还要平衡朝堂上各方势力与后宫的关系,真是太复杂了,他娶两个就觉得应付不来,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在这些女人之间游刃有余的。
很快人就齐了,锦公公也进来回禀说傩戏已经准备停当,于是皇上带着后宫妃嫔和皇子公主数百人一起往两仪殿走去。驱傩逐疫是我国古代除夕的重要祭祀活动,驱傩分为两种,一种是国傩,另一种是民间的驱傩。国傩顾名思义,是国家级的傩舞,就是皇族主办的,唐朝的国傩由太常寺主持举办,场面极为盛大。而民间的驱傩相对国傩来说形式大同小异,只是规模小一些,也不如国傩那样热闹。
国傩的观众不只有皇族的人,朝廷官员及其家属也可参加,五品以上的官员有属于自己家的观傩位置,各官员按照品级和所属部门分区在两仪殿前的廊下落座,其他官宦家庭也可以进宫观傩,但是就要在外围观看了。而徐惠的父亲徐孝德身为将作监监丞属于从六品的官职,没有专属的观傩棚,而其自身也不是愿意往权利中心靠拢的性格,站在外围观傩不如一家人在家相守来的实在,因此往年并没有入宫观看国傩。
但是由于年后徐惠就要进宫了,这次国傩太常卿为徐家专门设置了观傩位置,与三品大臣在同一区域,离正殿位置比较近,方便皇上传诏徐家人答话。这时已近酉时,天色渐暗,候在外面的官僚及其家属陆续走到两仪殿前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徐父也带着徐惠在宫人的引导下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徐惠这天身穿鹅黄百褶衬纱棉裙,足蹬浅棕色掐边鹿皮小靴,腰系千丝万缕嫩绿绦,耳佩泪滴点点珍珠坠,半绾青丝以鹅黄缎带束发,身上披着一件鹅黄色锦缎面的羊皮大氅。原本馨儿要给她画特别正式的装,可是奈何徐惠实在不能适应那种看起来有点儿像日本艺妓似的妆容,短粗的眉毛,圆溜溜的小红嘴唇,两坨高原红似的腮红,咦······还是算了吧,想都不敢想。于是在徐惠的强烈要求下只是轻施脂粉,淡扫蛾眉,如此淡淡的颜色放在现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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