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床边,童婳又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歪着脑袋看他。
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久,仿佛要从这张脸上认出谁的影子。
下一秒,她的脸色就沉下来了,指着他的脸,道:
“我认识你。”
时薄言:“……”
“你是时薄言。”
听到她掷地有声的话,时薄言眼中含笑地看着她,点头道:
“对,我是你老公,时薄言。”
见童婳蹙起眉头,下一秒,双手抬起,往他脸颊两边捏住时薄言的脸,厉声问道:
“你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时薄言还是第一次见人敢对他这样放肆,尤其还是一个醉得找不到边的醉鬼。
可听到她这个问题,时薄言又愣了半秒。
他记得很久很久以前,童婳因为喝醉了酒把他的文件撕成粉碎之后,她因为心虚好几天没有来见他。
一连等了好几天,等到他有些心慌的时候,她很适时地出现了。
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是高兴的。
为了避免童婳再乱喝醉酒,他给她调了一杯goldenscream,告诉她,那个酒没有不含酒精,以后她想喝酒就喝这个。
那个时候,童婳就问过他,是不是喜欢她。
“喜欢”这个词,在他二十多年的光阴里,都是一个陌生的词汇。
初听到的时候,他只是觉得诧异。
对于童婳的问题,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不知道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但他知道,童婳在他身边,他从来不觉得厌烦,甚至还会期待着她过来。
难道那种感觉就叫喜欢吗?
但童婳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答,她问出那个问题之后,并没有等他回答,就把话题给岔开了。
之后呢?
童婳再也没有问过了。
时薄言紧抿着唇,看着童婳带着迷雾的眼底,染着的那几许质问,嘴唇微动,“喜……”
“你不喜欢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稀罕了。”
话,被童婳截了过去。
因酒精的作用而变得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几许扎心的满不在乎。
“我还没说完。”
他突然有些固执地抓着童婳的手臂,下一秒,见她眼睛一亮,“看,我找到酒瓶子了。”
她兴匆匆地甩开时薄言的手,时薄言眼睁睁地看着她抓起床头柜上台灯,朝他的脑袋砸了过来。
砰地一声——
时薄言的额头,被砸出了一个血口子。
要不是他刚才躲得快,后脑勺就得遭殃了。
台灯被童婳往地上一扔,她双眼冷嗖嗖地看着时薄言,落下一句:
“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紧跟着,身子往前一扑,一脑袋栽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
时薄言:“……”
这个女人……
他摸了摸被砸了一脸血的额头,直接被气笑了。
“还真是想谋杀亲夫。”
这一脑袋砸下来,真是一点都不留力气。
时薄言捂着伤口,也没打算喊家庭医生过来,自己取了柜子里的医药箱,去了浴室把伤口处理好。
额头上裂开了一条大口子,血,不停地往外流,不缝针的话,恐怕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