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心结,便会病好。”
何池道:“放不下,怎好?”
这些日子他担心青枝牢狱之灾,每晚无法入睡。所以今日听说有病人来找青枝看病,便换了衣服,乔装打扮了一番,直奔衙门而来。
他在和青枝对视的第一眼,便知道她已经认出自己。
是自己乔装打扮的本领过于低劣?还是她对自己足够熟识?
他希望是后者。
当青枝看着他的时候,他内心微颤。
他看到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梢照在她清雅无双的面孔之上,她低头给人把脉的样子似乎透露出无比的风情。
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
平平无奇的男装的衣着之下,是玉骨冰肌。
她的手很纤细,却好似有种魔力。它能给人把脉,也能让他痴迷。
她的眼睛闪动着的光芒无比耀眼,如此清澈的眼神,谁能把这样的眼神和投毒的人联系在一起?
他无条件的信任青枝。
这种信任源于他对她的心灵足够了解。
一整个下午,青枝都沐浴在他炽热的眼神之下。
她不好意思,但是又不能让他离开,而且还只能装作不认识他的模样。
总算其他病人都看完了,轮到他了,这也意味着,她可以不用因他的目光而手足无措了。
在刚才他说出“放不下,怎好”以后,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只能沉默。
他站起身,道:“我的心病只有某人用她的心来医,也许有一天她的心会停留在我这里,那么我便不医而愈。”说着往南走去。
青枝看着他的背影往南走,直到他拐入衙门前院的右边,被挡住再也看不到。
许婆子瞧了瞧她,问:“他是谁?怎么怪怪的?”
青枝道:“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怎么感觉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青枝没说话。
许婆子又道:“他有什么心病?”
青枝还是没说话。
许婆子道:“也是,你只是给人看身体的毛病的,不是给人看心里的毛病的,他怎么找你来看病啊?是不是找错人了?”
青枝还是没说话。
这许婆子是个事精,转头把话学给了程晓。
她走进程晓屋里,假装打扫桌子,边擦桌子边道:“刚才院子有个奇怪的人来找孔大夫看病,他说的话我一句也不懂,你学问深,你和我说说,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程晓冷哼一声,道:“她的事情我懒得理。”
许婆子装作没听见,继续道:“一个可好看的公子,来到孔大夫边上,说他心不舒服,孔大夫问,心不舒服是何意?那公子说’想睡无从睡,想醒无处醒,想醉无从醉,想忘无从忘。’孔大夫就说’公子可能是患了癔症,放下心结,便会病好。’”
许婆子咳了一声,又道:“那公子见孔大夫没回话,又说'我的心病只有某人用她的心来医,也许有一天她的心会停留在我这里,那么我便不医而愈。’,说完他就走了,你说,他找孔大夫看心病,不是好笑吗?孔大夫哪里会看心病?她和她父亲可是只会给人看身体的毛病的。”
程晓气得嘴唇打颤,半晌才冷冷说了句:“姓孔的和人调情呢,都调到这衙门的院子里来了,真是厉害。那边招惹陆世康,这边又和其他人纠缠不清,也不知道陆世康有眼无珠看上她什么?”
许婆子张了张嘴,道:“什么,孔大夫是和人在调情?”
程晓道:“可不是?那人的意思就是希望姓孔的心在他那里,这样他就会幸福了。”
许婆子道:“原来是这样?我怎么没想到?你说这个孔大夫,左一个右一个的,怎么好意思的?这事得让陆知府知道,让他管管三公子,可不能把孔大夫这样的人娶进门了!”
程晓道:“那你还不快去陆知府那里说说。”
许婆子也不擦桌子了,把抹布随意放在一边,便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