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成个棕熊坐在树上呢?不能怪人家,只能怪我自己。”
“不,怪我……”陆媛清这时看着吴山胳膊上的箭,面带愧疚说道。
她还后怕得想到,万一吴山这次被射死了,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吴山道:“哪能怪四姑娘你,真的只能怪我自己没把自己藏好。”
青枝见他们两人一言一语地怪罪起自己来了,咳了一声,道:“好了你们别争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赶紧先烧热水,将清洗伤口的水先煮好,然后将箭拔了,将棕熊皮脱了,再然后清洗伤口敷药。”
陆媛清果断说道:“这个我来。”
因为她现在对吴山充满了歉疚,所以,她现在只想做些她自己力所能及的,好像这样就能补偿他一样。
话音落后,她赶紧去伙房烧热水去了。
在她烧热水的时候,青枝也没闲着,她去了那个士兵躺着的房间里,见那房间里的床上是空着的,于是重新来到院里,问还穿着棕熊皮的吴山:“那个人呢?”
“他啊?谁知道去哪溜去了。这两天他经常会自己出去溜一圈再回来。”
“他每次穿什么衣服出去?”青枝不由问道,若是他穿以前的兵服,自然会被人看出他就是周静的士兵。
“他当然是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他又不傻。”吴山说着指了指这院子里的北边的正屋,“那房里有这院宅的男主人没带走的衣服,他拿去两套替换着穿。”
青枝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不多时陆媛清将水煮好了,向外喊了一声“孔大夫,水烧好了!”
青枝听了便来到伙房,往陆媛清烧好的水里放盐。然后将热水盛了出来,放在边上陆媛清刚才放好的盆中。
眼下是十一月,热水变得温热不需要太久的时间,不久,水便变成温水了,她便开始给吴山拔箭,然后和陆媛清一起帮他脱下棕熊皮,再然后清洗伤口,敷药,包扎。
完成这一切,花了两刻钟不到的时间。
给吴山的伤口包扎好,青枝便离开这村子里,往之前的树林走去。
在她走后,陆媛清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刚才忍了半天的泪水,突然大哭起来,把吴山吓了一跳。
“怎么了四姑娘?”他莫名其妙道。
陆媛清边哭边道:“我一想到我差点儿把你害死了,我就特别特别地后怕。”
“四姑娘你说什么呢,我哪就那么容易死了呢?”
“你也知道,只差一点儿。”陆媛清看着他胳膊上的纱布,道。
那箭要是再偏一点儿,怕是就射中他的要害部位了。
“没事没事,我这不是没死吗?”他给她擦着眼泪,觉得她梨花带雨的样子甚是好看,“这也值得你这样哭?”
“我怕你死了,再也没有人像你这样听我的了,你要是死了,我会孤孤单单一辈子的……”
“你一个大姑娘家的,哪那么容易就孤单一辈子呢,就算我死了,你到时候一嫁人,就把我忘记了,所以也不会孤单一辈子的。”
“谁说我要嫁人了?”
“你总有一天要嫁人的。”
“你死了,就算我嫁了人,也会孤孤单单一辈子的。”
“那不会。”
“会。”
“肯定不会。”
“你又不是我,如何知道?”
“你的什么我都知道。”他嘴角上扬道。
“你只是自以为自己知道,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这话,她在内心里叹息了一声。
也不知为何,自己最近这些日子以来,心里无端有了某种秘密。
这秘密甚至从白天延伸到她的黑夜里去了。
每回从梦里醒来时,她便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但是,她发现自己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这份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