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姿势等待。有些门如果打不开,它就不是不是自己的道路。有些门即使敞开着,也不一定是她喜欢的道路。
后来知道了所有的她,在梦中觉得心已经老了。觉得自己不过二十岁,却如同其他人的四十岁;是以这样的倍数在消耗时间。也许这最终只能是一种私人的细微感受,无法与人分担。但又是如此真实,在停歇下来的每一个时刻,看到骨骼里日益坚硬起来的孤独和分明。
她开始发现,她与这个世界发生了永久的碎裂,如果不去修补她将无法获得永恒。在梦中,她抬起头,看见少年的脸,时间的脉络分明,她记得,那是第一天遇见他的日子,她记得,那是第一天和他分离的日子。
凌惜墨是个很聪明的男子,能背很多诗和冗长的理论概念,他知道怎么做饭,会耐心炒一盘菜,手工做一个木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他是安静的、上进的、坚强的、那是对自我的一种认同和坚定,不受世间标准的左右界定,来去自如,生性逍遥。
他习惯和一些人,保持某种默契的亲近的关系。这使他觉得和情感尚维续着联系。他不会轻易靠近别人,别人也不会靠近他。但某个时刻,他们又很亲爱,仿佛互相拥抱一般。这样很好。
所以他选择离开H城,来到了这里工作,再明朗一点,就是为了远离前女友。
和朋友打过电话在k城租了一个小小的房子,找到了合适的学校教书,学校恰好分给他一个文科班一个理科班。
也正符合他的心意。
凌晨五点一刻,叶南嘉从梦中陡然醒来。闹钟声音也开始响起,洗漱完毕之后做了两颗荷包蛋放进餐盒。
然后找电话打给薛辞,小心翼翼地对他说,薛辞?醒了吗?要去便利店啦!
耳边开始想起薛辞有些微微发哑的声音,他说,喂?南南,我马上就出去,你先在车棚那里等着我啊!
她在电话彼端偷偷地笑,对他说,好的,我给你做了荷包蛋!还拿了两盒纯牛奶,我们的早餐!
嗯,好。
为了不吵醒熟睡的奶奶,她蹑手蹑脚的收拾好了一切,下楼等着薛辞。天色已微微发亮,街道上骑着自行车的背影越行越远。
她看见薛辞向她走来,他的声音很温柔,对她说,南南,好困啊我!你每天晚上睡那么晚,不困吗?
不困。她说。
喏,荷包蛋!还有纯牛奶!吃了我们再出发。
嗯,好。我们走吧,来,上座!
薛辞拍拍他自行车上的后座,示意她坐上去。
每个周末,薛辞和她都会去便利店兼职,他带着她,只有他们。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彼此欣赏着微微朦胧的天色。
时间足够的话,他会刻意骑得很慢,时光仿若凝固。她拉着他的衣角,防止被摔倒。
但仍然有些可惜,一路上虽然有无数的小小的沟壑,却不足以给叶南嘉一个光明正大拥抱他的理由。
在座位上坐着的叶南嘉,想到凌老师还有抽查,还有点不太敢确定。
“唉?薛辞,凌老师是不是要抽查我们背逍遥游?”
“嗯,怎么啦?”
“哦,没事没事,就是问一下,我得抓紧背了。”
“嗯,好。”
“咱们学校北校区不是新开了个图书馆吗?我想等着结束了去搜罗搜罗,找本书看看。”
“嗯,那也行。下午我带你去。”
“嗯,好。”
下午工作时间结束之后,他们如约而至,到图书馆的时候,人已经不多了。
正在叶南嘉兴致勃勃的时候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走过去,看见书桌旁边的黑框眼镜和凌乱的草稿纸。然后再看看那个男生熟睡的样子,就没忍心叫醒他。
过了一会儿薛辞也发现了在图书室睡着的老师。
“让他好好睡吧。我们去看书。”薛辞说。
“好。”
薛辞找到自己的书之后很专注地在看,叶南嘉开始仔细的端详他,头发有一些凌乱,又是万年不变的白衬衫,鼻子很挺,睫毛长长的。
于是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薛辞,你长的这么好看,会不会很困扰啊?”
“………………”
“哎!薛辞,你们班同学都没有女孩追你的吗?”
“没有。”薛辞的嘴角有些微微抽动。
“噢—!”叶南嘉在心里小心翼翼地对他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
图书馆闭馆时间已到,他们叫醒了图书馆偶遇的老师之后,就骑着车子出发回家,载着后座女孩的男孩在秋夜中微微地笑起来,一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