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你们这一路跟了我几日,也该知道我的价值,远在一名青楼女子之上。何况我看你这儿,也不缺头牌红人。所以,用不着和我兜圈子了,有话请直说吧。”
虹霓一个优雅的旋身,坐在了绮云的对面,双眸盯着绮云,说道:“姑娘是一个爽快之人,那虹霓就直说了。其实,在你离开长安时,当时是手执赫连王子的金牌出城,那时我们的人就已经盯上你了。之所以冒犯姑娘,我们只为想知道,你和赫连王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绮云心下暗想:魏国和夏国是宿怨死敌,这擎香楼是并州城之中最大的春楼。他们断不敢明目张胆地勾结夏国,和魏国作对。相反,作为魏国的情报机构倒更有几分可能。那么,赫连氏应该是他们的敌人,我应该是安全的。
于是,她回视虹霓,神情悠然自得:“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如果你告诉我,你们与那夏国赫连氏是敌还是友,那我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你,我和赫连王子是什么关系,如何?”
虹霓见她镇定爽朗,心下也佩服,叹道:“今日我虹霓,可真算是棋逢对手了。既然姑娘这么说,那我就告诉姑娘罢,也显出我的诚意。”
那虹霓坐下来,喝了一口茶,“其实,我们打开门做生意的,进门皆是客。我们并州这儿地处晋中,虽在魏国境内,离那夏国也不远。我这里的客人魏国人多,但夏国人来的也不少,甚至还有柔然的勇士,我们是谁也不敢得罪。姑娘当时是一副夏国王子的打扮,我们原想,设法邀请他至擎香楼,也好让我们蓬荜生辉。没想到转眼变了身,原来是位姑娘,虽是位姑娘,但肯定也与夏国王子关系匪浅。”
虹霓一双剪水明眸瞅着绮云,眼神似真诚似魅惑,“在这乱世之中,一个女子孤身一人是很危险的。所以,我们是好心留了姑娘在这,是为了你的安全。如果姑娘不愿说出和赫连王子是什么关系,那我们可不敢得罪夏国铁骑。你可是知道他们的,动不动就要人脑袋的。说不得,只好把姑娘送回关中了。”
绮云看她一副似关心自己的模样,听了她小心翼翼的托词,知道她不肯说实话,但心下也懒得计较,对她坦言道:“不瞒姐姐,我原是在长安城中的过客,结果没想到,刘裕率军离开关中,夏国骑兵打过来了,夺了关中,我也就成了他们的俘虏。那夏国皇帝赫连勃勃见了我之后,定要我嫁给他三个王子中的一个,我不愿意,于是就设法逃婚出走。至于我冯绮云,是什么身份和来历,我说出来你也不信。不如你们自己派人去关中,暗自查访一番,也好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便是了。”
虹霓听她说得诚恳,也收敛了虚情假意,变得恭敬有礼起来:“冯绮云,好美丽的名字。姑娘说得真切,虹霓怎会不信呢?能被夏王赫连勃勃相中之人,身份和人品定是不凡。为了保险起见,我自会派人去关中,细细查访证实。但是,在这段时间里,还请姑娘在我这擎香楼中小住些时日,我们定不会怠慢贵客。”
绮云见她九成信了自己的话,应该不敢对自己无礼。一个潇洒旋步,离了虹霓,在榻上躺坐下来,对她说道:“你们擎香楼管吃管住,我正好身上银子也不多,在这里作客多住些时候,正求之不得。长这么大,正好没有见过青楼是什么样子,难得你肯给个机会,让我见识一番。”
停了一瞬,她接着吩咐道:“还有,给我准备一间上房,几套男子的衣衫。我这一身都穿了好多天了,都是灰尘。”
虹霓抿嘴笑了应道:“只要姑娘安心住下,这些都是小事一桩。姑娘还有什么吩咐?一并说了我听,我好着人去办。”
绮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说道:“还有什么,等我想起来了再说,先离了这里吧。哦,还有,我现在肚子很饿,我要吃饭。”
虹霓引着绮云,离了地下室,陪笑道:“瞧我这记性,早就该带姑娘离了这里。我们这就去吃饭。今后,在这里,我们就唤您冯公子,可好?”
“冯公子?好,你们这里的姑娘以后都叫我冯公子吧。”说着,振衣而出,迈着方步,俨然是一位翩翩少年公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