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公主府住的那些日子,许怀容天天来找宁远玩,也就同华树熟络了起来。他们三个都好玩,一天到晚打牌逛街斗蛐蛐能作到天亮。
许怀病扒拉华树脑袋:“你倒是同谁都好。”
“就同你不好。略。”
他们也没再等许怀容,边说话边往里走,路上碰到不少朝中重臣一一同他们行礼,华树还得陪着许怀病一一还礼。她不禁哀叹一口气。
“这你就累了?一会进了未央殿,礼数可比这繁琐。”
“……”
未央殿是皇帝专门用来举办夜宴的场所,所以自然华丽的很。
华树只觉得站在门口就不敢进去了。宫殿金顶,红门,琉璃瓦在寒月里也生出了几点温柔,周围被寒青池池水绕着,袅袅的水雾环绕在一旁。
进去后向皇帝行礼,向太后行礼,与各路王亲贵族互相行礼,等华树坐下时,头都大了一圈。
她只觉得现在全场都在盯着她和许怀病,似笑非笑,意义不明。而她侧头望向许怀病,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只是同身侧的九皇子敬酒。
“太子妃,可还记臣?”华树还没坐踏实,就听到有人点到了她。
她向声音望去,见是一名不惑之年的男子,是有些面熟,但实在记不起是谁。
许怀病掀了掀眼皮,小声告知:“你还同他打过一架呢。”声音里全是挪耶。
华树一拍手:“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使臣大人!”
京川使臣莫天远,听闻手段了得,在和各国的交往中,从没拜过下风,从没让京川吃过一点亏,年岁不大已经升到了三品官职。估计他这一生唯一的败笔就是被华树打了一顿。
自华树打了莫天远后,他再也没出现过华树面前,就连将华树送到京川这等大事,他到最后也没出面,只在后面跟着,办事什么的都是吩咐了下属去办,所以华树不记得他也情有可原。
可他还是气的脸色发白,那日华树将他打的拂尽了面子,他一介文臣怎么接的过华树那几招。
“大人,您不生我气了吧?”
莫天远脸色越发难看,可许怀病还在对面盯着他,他拱了拱手,说:“太子妃不必放在心上。”
“太子妃果然是豪爽之人,竟不输男子风范,看来是我们在京川呆久了,还是小家子气了些。”说这话的是礼部尚书之女赵云禾,也是四皇子妃。宁远知道她,她向来同林玉笙交好。宁远撇了撇嘴,这话说得好听,暗里不还是嘲讽华树不遵规矩,不守《女则》。
“云禾这话可不对了,别忘了咱们京川也还有个女儿身男儿心的呢。”贵妃笑着斟酒。
宁远自然知道说她,但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贵妃。贵妃自知无趣,干笑几声讲话题带了过去。
“不管怎么说,这太子妃生的也是真标致。”林玉笙在一旁温声细语的调开话题。
“哪里好看?”华树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反问林玉笙。
“什么?”
“我说你觉得我哪里生的好看?”华树看起来兴奋了不少,眼里都带着光:“我也一直觉得我生的还不错,只是我父王母妃从不夸我好看,你说说看。”
林玉笙一时面子上过不去,表情有些僵硬,但还是垂下眼随便答一句:“哪都好看。”
这时又一个男声传来:“不如我们一起举杯庆祝老二成亲,看来我这当大哥的竟成了最后一个成亲的了。”
“是了,大哥也得抓些紧,不然那好的可都被挑走了。”许怀病今晚难得开口说话,最后几个字也是字字用力。
“好的不都让二弟挑走了吗?”
许怀病口中的大哥就是那位贵妃所生,名叫许战骁,听名字就觉得满是戾气。
许怀病毫不手下留情给了华树头一掌:“这有什么好的,刚来就知道天天同你吵架,你还得供着她吃饭。”
华树只想到还了手,根本没想到在外人眼里他们看起来恩爱的很。
“那二弟不也是找到人同你一起玩了吗。”
“对了,大哥,”有许怀病的地方永远少不了宁远,她忽然凑到他身边,“妹妹有一事相求。”
“你说。”许战骁虽不知宁远安的什么心,但毕竟是大殿之上,他也不好待她太冷漠。
“我听闻曲大人府里有一套古着华服,我向他女儿讨,他女儿不愿给我,所以我只能来求大哥了。”。
满座忽的肃静。
许怀病暗自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