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顺手替明府打扫了一下。”
黄得功皱眉道:“像本官的幕僚,这等粗活,让下人去做就是。”
“既是明府幕僚,大人书房重地,还是由小人亲历亲为才是。”
孙明贞说得在理,加上黄得功心中有事,也不想多纠缠。
便点头道:“罢了,本官正找你有事,你随我去书房。”
孙明贞一愣,遂揖身道:“是。”
二人进了书房,黄得功在书桌后坐下。
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孙师爷,照你看,这吴争是什么来头?”
孙明贞道:“既然一个小厮都成了总旗,那吴争至少是个正六品百户,这个品阶,如果留在本县,对大人怕是不利啊。”
黄得功点头道:“本官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没有与其多纠缠。只是可恨到手的八百亩良田,竟吐了出去,还赔上了二千多石粮食。福儿还受了伤,这叫本官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孙师爷凑近黄得功,低声道:“这事明府不可出面,毕竟他官阶比大人高,一旦起了争执,影响大人的声誉。大人与越国公有交情,照小人看来,大人只需修书一封递上去,让越国公出面,此事不难解。”
黄得功皱眉道:“本官与越国公有旧不假,可越国公未必肯为我张目啊。再说了,以何名目递书呢?”
孙明贞眨眨眼道:“还是以其带兵私闯民宅,杀死陈家三个家丁,惊扰本县治安的罪名为妥。不管吴争怎么分辨,没有经过大人,卫所不得干扰地方行政,这一条,他避不过去。至于越国公,以小人看,他肯定会管。浙东这一片,说是鲁王监国,可实际上都是越国公的治下,本县出了这么个刺头,越国公怎么会让后院起火呢?”
黄得功听了脸色一缓,道:“孙师爷不愧是师爷,就这么办。……咦,不对,如今浙东鲁监国、越国公、兴国公三分天下,如果吴争是百户,那很有可能是越国公的人,如此一来,本官再往越国公处投书,岂不是自讨没趣?”
“不可能。”
“何以见得。”
孙明贞瞄了黄得功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以明府与越国公的关系,如果吴争是越国公的人,吴争来之前,越国公怎会不暗中指点?难道越国公就不怕吴争坏了明府和他的大事?”
黄得功恍然,是啊,这话没错,于是大喜道:“好,本官这就书信一封,写完之后,你亲自跑一趟会稽,把信送去。”
“小人责无旁贷。”
一会儿,黄得功写完信,装了信封,拿火漆封了口,盖了印,交给孙明贞,嘱咐道:“亲手交给越国公,不得给第三人看见。”
“小人知晓其中利害,大人放心。”
“唔……去吧!”
“小人告退。”
等孙明贞离开之后,黄得功在书房里踱起方步来。
他把今日发生之事,从头到尾,一丝不落地回忆了一遍。
越想越觉得孙明贞说的没错,吴争绝不会是越国公的人,越国公怎么可能让这么个刺头来坏自己的大事呢?
这事比起八百亩良田和那二千多石粮食,那就大了去了。
突然,黄得功僵住了,他想到了一件事,孙明贞怎么知道自己与越国公之间有大事?
孙明贞做为自己的幕僚,知道自己与越国公有旧不假,可此事关系重大,从没有对孙明贞提起过,他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