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的弧线拉着现场观众的视线聚焦,利落命中。现在是前半场3分35秒。
4分28秒,我正面持球,急停三分投中。
6分零8秒,外线持球一对一诸星大,我两个连续急停,晃开他,三分出手。
8分59秒,我左侧45度角持球变向晃开诸星,三分命中。
9分32秒,我持球过半场,外线面对爱和包夹,一记击地传给深津,他接球受传染般也投出一个三分球。
今天的赛场上,下起了三分雨。开赛不到十分钟,我一人得了十五分,五投五中。而爱和队,叫了一次暂停。那个开赛前看不爽我“吊儿郎当缺席训练和预选赛”认为诸星大能够教训我的爱和教练,我看得到,他和队员们一样,汗流浃背眼神惶恐。
那就让我的三分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至中场休息时,我已经以十个三分球得到30分,充分履行了得分后卫的得分任务。
“泽北,你一次内线都没进。”堂本教练摸着自己的小胡子,隐含笑意却还是要这么说。
“内线山王人才济济啊,松本学长得了十二分,深津学长得了十五分,河田学长除了篮板球还以两记凶猛扣篮博得了观众欢呼大叫呢。实在不需要我进内线了。”我认真分析。
“教练,泽北怕得分超不过一百领先不了五十分而裸奔咧,所以才一个劲地投最高的三分球咧。”
“明明是剃光头—-”河田学长强调道,“达不到许愿标准,泽北就要剃光头发!”
山王工业的更衣室里,就是这么活泼又轻松的气氛呢!
下半场,爱和对我们依旧无计可施。多人包夹我?且不说不能成功,留出空位给我强悍的队友们无异于自掘坟墓。作为当家王牌的诸星大依旧顽强地想要带起全队进攻,可他碰到的对位,是我。
我把他的可操作空间,压缩到了极致:他怎么假动作也甩不开紧紧跟防的我,自己无法启动速度,横向传不了,纵向投不得,还常常被我直接抢断——而抢断几次后,持球人就会产生心理动摇,他也不例外。
诸星大的呼吸急促,脑门上都是汗,红衫透湿,他左手运球,进攻步履和运球的频率已经彰显疲态,但他咬牙,护球转身!
要背身单打?哈!我还不知道怎么防吗?
我下肢稳住,抵过去侵占他腿部空间,重心前倾,侵占他上身空间,再抵住强横动几下,他重心不稳一个晃动,我已经从侧面绕前,一下抄走了球。
随后,半秒也不耽搁,我直接原地起跳,再远投一记,横跨半场的三分。
观众们喧哗声随之变成了尖叫声。篮球在高空旋转着,抛物线弧度标准,飞越下方鲜红灰白二色球衣队员仰起的脑袋,准确无误收入框中。而随着这一记三分球的入篮落地,诸星大的眼睛里,一片灰暗。
这场比赛,山王工业以132比43大胜爱和,晋级八强。其中我独得六十分,上下半场各十个三分球,分布均匀,且又创下新的高中联赛三分记录。据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我没使全力。
刚一结束,我又被一大帮记者包围在通道前,这次,我听到其中一个人问,“泽北同学,你的投篮技术太精准,是怎么练出来的?”
我灵机一动,走过去对着他的话筒说,“因为除了山王的训练外,我还有一个非常擅长投三分球的好朋友!我们一起切磋打球技艺呢!”
看着他们刷刷记录下这段话,我笑了,友好地朝诸位媒体人及兴奋的现场观众挥挥手,道别。
和昨天的流程一样,得知明天的对手是主场广岛县的汤来工业后,我提出请假三小时去医院探病得到批准。就是要想办法甩掉堵在酒店外的粉丝和记者——
有主意了!我打听到海南队牧绅一的房间号,拨了过去。
他接起,非常惊讶。“泽北?”
“牧前辈你好,我想请你帮我个小忙……还有阿神,他也随队来了吧?可以借用一下,他的海南队服吗?”
“是的。我要出酒店,去探望三井。”
最终在阿牧的帮助下,我穿着海南队队服,戴上一副墨镜,大摇大摆地和他一起出了门----这叫视觉盲点,围堵在酒店门口的球迷和媒体,都没有发现一袭海南队显眼紫配黄球衣的篮球运动员就是我。谁让广岛迪夫酒店这几天下榻了好多支篮球队呢,出出进进其他队的高大球员太正常了。
牧绅一送我上了车,“代我向三井问好,另外,泽北,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海南会和山王工业一齐进入四强,后天就是我们两队争夺决赛权。泽北,到时候我会全力与你较量。”
“好的,我也会以实力,表达对海南队的尊重。”我真心答道。我感谢阿牧,他真是个稳重的好人。
医院很快到了。一进病房,我看见三井坐在床上,一手扎着针头正输液,另一手正在翻阅报纸----早上的报纸,上面还有弥生小姐的头像。
他抬头,气色还好,就是似笑非笑地望着我。“疑似和美女体育记者交往?小泽,你有吗?”
“我在神奈川整天都和你在一起,连电话都没来得及和她打一个啊,这新闻都是乱写的。”
“我也这么认为。”他一挑剑眉,慵懒地往磊起的枕头上一躺,“别谈她了,小泽,你吃晚餐没有?和我一起在医院吃吧?我饿了,就和你吃一模一样的套餐。”
哦,医院里面吃什么呢?我看看----有好几个套餐可以选。按照他的喜好,“蛋包饭配三文鱼,味增汤和蒸蛋,额外再加蘑菇鸡肉意面、土豆泥,好不好?脑震荡别喝冰可乐了,来热牛奶吧。”
他点点头,摸了摸下巴得意一笑,然后说出了我意料之中的话:“小泽,我手在输液呢,又要拜托你,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