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这个位置比你想象中要复杂得多,站在名利场的最中间,一览众生相,不能说谁的对与错,亦不能跟着自己的想法来,与其说高不可攀,不如说只是他人的棋子,你我都是棋子,当一颗棋子想要自己掌控人生,让棋盘一夕崩裂,就必须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和代价,名声与权利,到了最后,它只是枷锁。”
纪幽几欲落泪,但她忍住了,“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哥哥,你不想要这些,当初又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坐上去呢。”
他淡淡一笑,俊郎的脸上高深莫测,“有些东西不是不想要就不去得到,而是知道前路漫漫,荆棘丛生,也要剥茧抽丝的获得这个荣光,有些人,生来就是要经历这些的。”
突然间,纪坞寒觉得这个世上竟然没有一个人懂他,除了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沈姒予,没有人理解他坐在这个位置上,是为了什么。
隔了一会,他抬步准备离开,纪幽望着外面还未大亮的天空,大声喊住他,“哥哥,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但你能不能不要摧残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身为纪家的长子,必须要对得起列祖列宗,光耀门楣,但他们没有人会看你开不开心,哪怕是爸爸,也不会心疼你,但我心疼你,你不能有事,我还这么小,你的庇护和疼爱我还没享受够。”
他顿住脚步,没有回头,“我会一辈子疼你,别担心。”
纪幽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如果她知道,他这一去,差点就是生死别离,那她一定会拦住他。
天亮了,佣人们也起来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见纪幽这么早就起来,毫无生气的瘫在沙发上,着实吓了家里的阿姨一跳,“大小姐,你怎么起这么早,快喝杯牛奶,早餐马上就好,吃了上去睡一会,不然一天都会没有精神。”
她萎靡不振的坐起来,“哥哥呢,他做这么多,觉都睡不好,就会有精神吗。”
阿姨脸色有些复杂,“先生是身居要职,不得已,大小姐别想太多,今天薄先生应该会来吧,你开心一点。”
纪幽这才稍微来了点精神,喝了牛奶,吃了早餐,上楼去重新睡觉了。
这一睡,噩梦连连,她满脸泪痕的惊醒,薄沉就坐在床边,见她做噩梦了,连忙把人搂在怀里,“没事,没事,噩梦而已,我来了,幽幽怎么这么懒,睡到现在。”
她双目无神,睡梦里全是血,还有哥哥倒在血泊里,薄沉见她脸色苍白,神情恍惚,有些慌了,“幽幽,怎么了,梦到什么了,那是梦,别信,我带你出去逛逛。”
纪幽猛然抬头,抓着薄沉的手,“哥哥,哥哥今天去哪里了。”
男人面色有些不虞,似乎纪幽格外依赖纪坞寒,有了他,她还是很依赖别人,“市政,上班。”
“不,不是,他没去上班,电话,电话呢,我要给他打电话。”
虽然心情不是很好,但薄沉还是很听话的把电话拨通,递给她,那头嘟嘟了很久,都没有回音。
纪幽蹭的从床上起来,“哥哥出事了,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