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来,别买东西,太多啦!”
“给小孩子的。”
杨队长嘴上说别买,但看着一堆的东西,不避嫌的眉开眼笑。
见杨队长拿着两个搪瓷杯去洗,方若喊住他,“杨叔,我们不渴,刚从省城回来,想着许久没见你了,便顺路来看看。”
“哎,有心了,你们坐呀。”
可不有心了,方若要把杨队长给哄好了。这个村子是香云纱的根基,少了村旁那条河里的泥就没办法染出香云纱,许多地方做个实验,一样的河泥,就是得不出一样的效果,香云纱就这么邪性。
“分田到户了,以后自家人干自家活,就轻松得多,杨叔也不用那么累了吧?”
“不累就吃不饱饭,一大家子人呢,往后自负盈亏心里就没底啊。”
“杨队长,香云纱你不打算染了吗?”
“丝绸厂都要倒闭了,没啦,那活以后都没了,丝绸那么多种类,又不是非得香云纱。”
杨队长不掩眼底的落寞,以前引以为傲的手艺,一村子的手艺人,改种水稻和其它农作物了。
“话虽如此,但香云纱是丝绸中的顶级面料,它在,就有它的价值,也因为它稀少,出了这个村子就做不成,所以杨队长,分田到户之后,或许又是另一个契机,自己安排自家的事,有更多的时间用来染布,不但可以外接染布的活,还可以种桑养蚕织布。”
“厂子不景气,上月开始就没有面料送来了。”
杨队长是被方若那句另一个契机给说得又生机盎然。
“我人把厂子接过来的,杨叔。”
“真的?”
方若脸上的笃定给了杨队长答案。
要不是碍于男女有别,杨队长真想抓住方若的手不放,再来个熊抱更能体现他现在感激的心。
有人想要丝绸厂,如果还想做香云纱的生意,估计也会来找杨队长。因现在政策不停在变,人也怕要了厂子过来下边再没人干活,
方若有了前几次和杨队长的愉快交易,再有现在的明示,杨队长当然选择相信方若,而不会去信一个从没打过交道的人。
方若把在厂里要的那两匹丝绸坯布,还有她种在空间红土地上的专门用于染香云纱的薯莨,交给杨队长。
“杨队长,这个薯莨品种不一样,你用它来染这两匹布,测试用的,我明天下午来拿,可以吗?”
“没问题,交给我你放心。”
两匹布而已,杨队长找个人搭把手,半天就搞定。
“杨叔,还有个事,你问问谁家有鸡,帮我买个五六只吧,过称,多少钱就多少钱。”
买鸡就更没问题了,杨队长咧嘴笑着,自家里两只,再到村里另外两家凑够数,六只肉鸡被捆了爪子装在蛇皮袋里放上车尾箱。
有七块一只,一八块一只的,方若按十块一只给钱,完了还多给了三百元杨队长。
“方若,这不成,你拿回去。”
“染布要人工的,杨叔,我就叫你叔了,你不要,你也得给些帮忙的人,就这样,收着吧。”
村里现在温饱谈不上,家家户户节衣缩食,三百元,一个普通农家小半年的收入,杨队长不心动是假的,谁让钱难赚呢。而方若就很有求人的态度,那声调语气,不收都感觉对不起她。
放下钱,方若就不多留了。
车停在裁缝铺门前,方建平跟个开门小弟一样,飞身过来拉门,“姐,方若姐,你怎么才回来?你和大伯没在,我饭都吃不好。”
“今晚让你吃好饭,敢抓鸡吗?拿一只下来。”方若指着车尾箱那只蛇皮袋子。
我敢!
半大小伙子撸起袖子,嘎嘎的就提了一只鸡出来。
谭青本想上前帮忙的,好家伙,她发现,就她出手也没这孩子熟练。
吴彩凤和凉茶大婶还在店里忙活,方红英放学了也过来忙一阵才能回家煮晚饭。
“方若姐。”方红英没有方建平嘴巴甜,但见到方若,脸上很欣喜。
“婶,你让红英和建平歇歇吧,这读书够累了,放学还有作业,还被你拎过来做童工。”
“哪里累啦?就剪个线,钉个扣子,建平就是来凑数的,快过年了,做衣服的人多,结婚的也多,都来定做,就趁着这一两月多赚些。”
“你婶说得是,哪有生意往外推的?我也只会打下手,看着着急。”
凉茶大婶哪是打下手?她不卖凉茶之后,村里的药材菊花什么的还没到收成的时候,闲着拿方若给开的工资,过意不去,没事就帮吴彩凤干活,已经会踩缝纫机,车些简单的配件。
“姐,鸡在店里煮吗?”
“给刘阿姨拿回去煮的,我们的在车上,刘姨,九婶,今天早点回去,当放两个小时的假,怎么样?”
凉茶大婶说什么也不要鸡,让方若拿回去煮,不然就带回省城,好说歹说,她才收下,提着鸡脸上掩不住笑。
九婶没松口,她现在一门心思扑在赚钱上,生意好,她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以前都没敢想过有这样好的日子。可不得努力嘛。
方红英和方建平姐弟眼巴巴的瞧着他们妈,吴彩凤咬咬牙,还是点了头放假两小时。
方建平喊了一声回去杀鸡啰,他的自行车都不踩了,跳上汽车东摸摸西摸摸,稀罕得行。
方若让九婶多煮两个人的饭,方若直觉陈卓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