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铁锹,一手拽过草籽,接着一脚踹躺摸鱼子,又给她踢进坑里,开始盖土。
摸鱼子还想解释,却只听得闲渔子的一声“躺你的去。”,便无可奈何的合上眼继续躺尸。
闲渔子盖严实土,洒上草籽,又掀一铁锹的土上去,心想自己真的是十佳好知己。
身为一条咸鱼,为了友人能刨坑送葬一条龙,还能给害她变…性的友人的坟头种草
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友情!
对她来说,原先如何性别不重要,毕竟她一睁开眼就是女身,也没有之前的记忆,再加上听摸鱼子说也有她失忆前自己的原因,这种事情又掰扯不清,索性给摸鱼子坟头种个草就算了吧。
她可真大度。
闲渔子把自己给感动了一遭,从袖里乾坤掏出个可连续播放音乐五十年的高品质灵音石来,埋进了土里开始放百鸟朝凤。
这灵音石应该是她失忆前弄得,里面还录了曲唢呐吹的百鸟朝凤,估计录完后就被随手扔进袖里乾坤了。
她的袖里乾坤也不是固定在某件衣服上的,而是连接在她神魂上的某一方空间,她只是习惯在袖子里取东西而已。
闲渔子听着百鸟朝凤,仰了仰头,活动了活动脖子,余光却意外瞥见了一个身影。
一个拼命收敛气息,躲藏在另一株古树后的身影。
逍遥峰殿前的古树,都是些生长周期长的神木仙木,即使这么些年下来,也只长得堪堪遮住一个人的粗细。
再者如今的修士,多半是宽衣博带的打扮,即使是行走方便的劲装,也常有些凸出去的边角,因此躲在树后的人,还是没藏住自己。
闲渔子知道此事不便让他人知道,见状身形一晃,飘忽间就到了那处。
那人心知闲渔子发现了他,下意识转身就跑,似乎正想使神行术,法术还没来得及用,就被闲渔子抓住了胳膊。
那人惊慌之中转过头来,面色惨白一片。
闲渔子看见那人面貌,意外道:“美容?你如何在此?”
她虽然有些意外,但声音依然淡淡的,平时的杨彦听了她的声音,只听得出山水之乐来,如今听了,心里却更惊悚了。
杨彦回过神来,掩去惴惴的神色,道:“师叔…你有半年未回太易峰了,我从外门听罢课,欲单独出宗游历,想起我大多法器放在了逍遥峰,便回来拿…”
摸鱼子是把逍遥峰的结界开了,但疏忽了杨彦,她忘了杨彦也有这里的权限。
闲渔子沉默,一双清明的眸子就这么看着杨彦,看得他心中发寒,身上发僵,即便是想走,也动弹不得。
半晌,她开口问道:“你看到了多少?”
杨彦慌得一批,拿不准闲渔子是个什么意思,声音颤着道:“你…你想让我看到多少?”
闲渔子叹息一声,眸中幽沉一片。
“…看来你是全看到了啊…”
她温和一笑,唇角微微上扬,眼眸弯弯,看到杨彦眼里,却都是惊悚。
“师叔…”
闲渔子又继续问道:“你看到我把摸鱼埋了…?”
她咧嘴笑着:“确实是我埋的…”
她看杨彦的反应可爱,心下觉得好玩,索性吓他一吓。
杨彦脸色苍白,心跳如擂鼓一般,露在袖子外的手微微颤抖,连后退了几步。
闲渔子又接着说道:“不过是她让我埋的。”
杨彦深吸一口气,微微低眸,神色不明:“我相信师叔。师叔…说的,我都信。”
看他那眼神,估计不是在心里编上千万字的咸鱼摸鱼爱恨情仇,就是在想闲渔子搞死摸鱼子的苦衷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闲渔子沉默了半天,等他给自己连与闲渔子虚与委蛇查清真相的未来都规划好后,才道:
“你放心,我没有害摸鱼。”
杨彦低着头,阳光下他的睫毛垂下一片阴影,显得整个人越发脆弱。
他对闲渔子的话态度存疑,但心里希望她说得话是真的。
他年纪不过二十来岁,在修真界年纪算得上小的,穿越之前虽然父母早去也一直有人帮衬没吃什么苦,穿越之后气运更滔天,除了凡间到处都乱牵累得他求仙路上遇见了几次乱兵外也没太大打击。
自从拜入逍遥宗后,除了心性坚毅些能吃些修炼的苦,又借着前世的缘拜入摸鱼子门下,门内的弟子虽说不至于捧着他敬着他,也没有和他交恶的,前段日子更是过上了犹如前世学生一样的生活…
而这其中对他影响最大,关系最深,并且目前还活着的就是闲渔子和摸鱼子,如果真的是闲渔子杀了摸鱼子,对他算多大打击也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