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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皇上如此关心,我这个妹妹还真是命好。”张皇后心里想着,不免又想到了她自己的丈夫,那已经过世的天启皇帝,“要是先帝能够像当今皇上一样肃清宫中的小人(指的是魏忠贤和客氏),对我怀孕的事情多上心一些,那样我的慈燃孩儿说不定也不会造人毒手。”
想到了自己一出生就是死胎的孩子,张皇后本就感到有些伤心,随即她又发现自己方才似乎是在抱怨先帝,这样的想法显然并非为人妇之道,张皇后又感到有些内疚。两种负面情绪叠加到了一块,就连萧木这个不太会看人脸色和气氛的白痴,都感觉到了张皇后似乎有些不对。
“应该是因为现在是晚上,张皇后毕竟是先帝遗孀,在这么一个微妙的时间跟自己共处一室,时间长了感到有些不自然也是理所应当。”
心里这样想着,萧木便开口表示自己只是随便过来看看,就不多打扰皇嫂休息了,于是就要起身告辞。
其实张皇后今天已经去过林檎那里,打算看看林檎养胎的情况,但却发现林檎一整天都在跟着萧木听大臣们讲书。大明从太祖开始,就有明确规定后宫不得干政,还有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作为一个妇道人家,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接触那些大臣,跟着读书又有什么用处呢?
张皇后本来想跟萧木说一下这个事情,但刚才一时没有控制好情绪,让皇上也感到有些尴尬要起身走人,张皇后也就不好接着提这件事情了,“这个事情直接跟皇上讲似乎也不太合适,还是改日直接提醒周家妹妹吧。”张皇后心里这样打算着。
如果萧木真的能够知道张皇后心里想的是什么的话,肯定会感到一愣:“周妹妹”是什么人?就像林檎第一次听张皇后这样叫她的时候一样。
于是一夜无话,转眼又是新的一天——崇祯元年六月初四,早上起来梳洗完毕,萧木还是跟昨天一样,让王承恩去把林檎和钱谦益请了过来。
今天钱谦益的表现比昨天好得简直不要太多,这是林檎看到钱谦益之后的第一印象。
萧木也同样发现钱谦益一改昨天的紧张面貌,而是完全表现出了一个文学泰斗应有名士气度,跟周延儒一样,举手投足之间同样充满了自信。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萧木还是能感觉到钱谦益和周延儒虽然都十分自信从容,但两个人的表现还是风格迥异的——这应该就是儒家教育赋予每个读书人的特有品格的不同吧。
萧木和林檎都只当之钱谦益已经适应了林檎这个皇后的旁听,而没有去多想别的,实际上钱谦益今天能够这样的表现,其中是有原因的。
就在昨天上午,钱谦益打算接着自己前天给皇上讲解的部分继续讲解的时候,皇上却表示这一段已经不用讲了,而是跳过了一大段,直接让他从一个全新的地方开始讲,当时的钱谦益当然只得从命,这同样也是他昨天表现紧张的原因之一,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皇后的旁听。
心中感到不对劲的钱谦益昨天回去之后打听了一下,这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除了自己之外,皇上也同样找了别人给他讲书。
“周玉绳,状元之才不可小视,恐怕会是老夫的一个劲敌啊。”钱谦益打听到了另一个给皇上讲书的人选之后,不由得小声地念叨着说道。
毕竟给皇上讲书是每个大明官员都梦寐以求的事情,能获得这样的殊荣的官员,说明已经是“简在帝心”的人物了,皇上将来怎么可能不会提拔、重用?
然而实际上,钱谦益和周延儒根本就没有“简在帝心”,萧木甚至压根就不认识这两个人,完全是王承恩根据他们在读书人当中的名气而推荐的。
其实这样的推荐无疑也存在着巨大的隐患,若果王承恩不是一心为皇上着想,而是存有私心,推荐了跟他私交最好,或者干脆点说,推荐了跟他结党营私的官员,那么后果肯定是不堪设想的。而且这些事情,以萧木现在对古代政治的了解程度,是肯定想不到的,只有乖乖地被蒙蔽的份。不过万幸的是,王承恩并没有什么结党营私的情况,他推荐的人选也确实都是实至名归。
总而言之,给皇上讲书,可以长时间地同皇上接触,向皇上讲解自己的政治主张,灌输自己的思想,进而受到皇上的重用。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钱谦益和周延儒当然都不会轻易放过。
就这样,原本历史上两个人的竞争,在萧木穿越到这里,改变了原有的历史进程之后,又一次地以另外一种全新的方式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