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匕首把这个弄成两半就算破坏了?”
唐新火看着自己剜下来的兽面门军章有些犹疑,毕竟他一纯人族,被话本传说荼毒了这么多年,要相信亡魂居然就寄在这么个小东西里,总归有些困难。
正指挥司韶打磨石碑的叶琉珠应声说是,回头望了一眼却发现那军章有些异样——
铜铸的纹路里翘着几根草。
“唐新火你把军章擦干净了吗?怎么上面还有多杂草啊?草木器物这种天生没有魂魄未开的东西很容易被修为高的亡魂吸附寄生的。”
“我擦干净了呀……”唐新火边没顾着叶琉珠叨叨,下手利落地将兽面军张劈成了两半。
之间那两块军章果然藕断丝连,中间空心,几丝深绿色的草叶似的东西松松垮垮地钻过两边铜皮连在一起,居中的草团长得很形象,似打结的头发,又似五马分尸中间的那个人,让人看着瘆得慌。
“这,这什么玩意儿?”唐新火捏住一边抖了抖,抖出了一张纸条,念到,“什么什么草,予所需之人。”
千棠远远看着那东西有些眼熟,想凑上去仔细瞧却被司韶拦在了身后。
叶琉珠则双唇一抿,不动声色地将幻经薄拿出来,两边对照一番,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这是父亲的笔……”
“唉唉唉,都别动,我来看看我来看看,这好像是龙须草。”
未等叶琉珠话说完,千棠就挣开司韶急匆匆跑上来,小心翼翼捧过那团草在阳光下照看。
根似龙须,枝茎中空,性甘味苦……
错不了了!错不了了!这真的是龙须草!
千棠一双翳眼大放光彩,却不是为了能治病,而是因为得到了这株举世难见的珍稀药材。
可惜她看不到,自己此时的神态简直同卫阿公找到心仪已久炼丹材料时的一模一样。
不过日后她知道知道了也无所谓,只会觉得卫阿公为数不多实用的座右铭之一煞有道理:书可以医愚,螭吻之血可以医命,唯有良药独得吾心。
可惜她千家村人比钱多、粮比地少,男子务工、女子下地,集齐天下良药这一条始终只是个心愿……
这面千棠突然动作,把唐、叶两人都给吓得不轻,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又见这个女娃娃满脸心事地捧着药,纷纷诧异地看向司韶。
于是千棠好不容易在后者的提(衣领)点(脑壳)下回过了神,说明事情原委。
两人当即表示理解,叶琉珠干脆直接把东西送给了千棠,惹得千棠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几人修完了坟,虽然知道没什么实际用处,但还是按时下的规矩行了祭礼念了祭文。
事毕,叶琉珠打算和唐新火先从西面上不周山探路,司韶给了她一张之前在诡市买的传音符方便联系。
于是四人兵分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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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荫参天,古道之上扑满枯叶,两只果核儿一前一后落下,惊得蚱蜢扛着枯叶跳得老远。
“司韶哥哥我怎么感觉又回到刚才的地方了。”
千棠背心抵着粗壮的横枝,下腰似地横躺着,任由血液倒冲进脑袋。
颠倒的视线中,上午叶琉珠为叶离川修的新坟隐隐冒着青烟。
不对,是坟前她们几人上的香还在冒青烟。
司韶坐在千棠的旁边,他抬头看了看云里雾里的不周山又看了看天色,心道青天白日之下迷了两个时辰的路情况实属不妙,却顾虑着千棠可能会害怕,没有说出来。
“之前表姐走得急,烧的纸钱还有余烬未曾处理,这些天暑气重,怕是会点着林子,阿棠,我们先找些水将那余烬处理了,再做打算怎么样?”
司韶揽着千棠从树上跳下来,眼底划过淡淡的忧心。
两个人仔细听辨着耳边一直忽略的隐约水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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