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身影从青藤覆盖的长廊中转了出来。
真敏着上纹繁杂图样的紫金色蒙族长袍,脚蹬短靴,一扫颓唐之气,精气神十足。她静静的站在石柱后面,摩挲着手中的长鞭,下巴微扬,望着夏叶瑾远去的方向,低低的道了一句,“都已经第五个了,布日固德,你还真是执着。”
*
南边的暖阁里。
夏叶瑾垂着手静静站在墙边,真敏坐在铜镜前,两个小婢女正细心地为她理着额鬓的几丝碎发。早春的日光透过窗棂斜斜的照射进来,光影婆娑。柔和的白光洒在梳妆台上,映照着铜镜里模糊的面容,朦朦胧胧,却又要比平日里温婉些。
镜中人忽然眉头一皱,如同一汪宁静的春水被打破,随着“啪”的一声,其中一个侍女直接歪在了地上,细看之下,夏叶瑾发现原本细嫩的右边脸上渗出了血丝。
“我的碧玉簪呢?!”
真敏厉声质问。
她今天要穿汉服,而这簪子是她最喜欢的一支。
“奴、奴婢不知,奴婢该死……”
侍女赶紧爬起来,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就在这短短一瞬间,真敏的情绪似乎恢复到了常态,她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微微的抬了下手,就在夏叶瑾纳闷为何真敏都不发火了而那个侍女却磕头磕得越来越起劲的时候,几个生的高大的蒙古女人鱼贯而入。
真敏细细端详着铜镜中的自己,又眼眸流转瞥了一眼前额已经血流如注的侍女,好一会儿才开口,“将她拖下去,直接丢进后院的水潭。”
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语气像是在聊家常。
侍女瞬间被拖了出去,惊吓过度连基本地哭喊都不会了。地上的那滩血迹也很快被清理干净,周围又恢复到原先的模样。真敏依旧在对镜梳妆,刚才的一切好似一场错觉。
只有夏叶瑾不由自主发颤的双手,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头上的发饰终于佩戴完毕,有丫鬟端了雕凤银盆上来,真敏在温水中净了手,忽然抬头,将目光落在站在角落里的像是在放空的贴身侍女身上,“阿瑾,你觉得布日固德如何?”
夏叶瑾正陷在刚才的剧烈震惊里转不过弯来,冷不丁听到这话,吓得赶紧收回神,霎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念头在心间转了个弯儿,才开口回答,“奴婢不敢妄言。”
原以为她会开口直接说那个人的好话,没想到这丫头还有点心思。真敏顿时来了兴致,笑了下,说你不用顾忌,但说无妨。
“回郡主,奴婢人微言轻,与王爷也不过匆匆一瞥,实在不敢妄下评判。”
夏叶瑾面上故作镇定,心里却在打鼓。
真敏忽然间提起这茬,葫芦里到底是在卖什么药?
难道已经识破了她是布日固德派来的身份?
“是么?”对方脾气今天似乎特别的好,见她这么说也不气恼,只是淡淡的笑着,说前阵子皇姑母还跟我说起,南梁王一表人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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