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她心里,只是她仍埋怨道:“有什么用,女子的画也只是挂在房中自己看。”
说到这,英台灵光一现,猛地站起身,一只手指着自己,一只手握住絮风的手激动地问:“你看我,像不像个男的?”
絮风看着小姐的柳叶眉,桃花眼,小巧玲珑的鼻子,樱粉透明的菱唇,此时正一齐期待地等着她说像。
她低下头,昧着良心说:“像,有点像。”
英台听了这话却是欢喜得紧,猛地亲了絮风一口,絮风的小鹿眼睁大,又摸着脸呆呆地笑了。
她站起身哈哈大笑道:“我有办法去书院读书了!”
第二日,祝家又来了一位年轻相士,他行走带风,潇洒倜傥,遇到小丫鬟还会抛个媚眼,直把祝府的一个个侍婢闹成大红脸。
相士口里喊着祝家有难,步履不停,径直进了祝老爷书房。祝家下人知道老爷最信这些,也就通报一声不加阻拦。
这相士就是祝英台所扮,也是得益于关在家里十四年,英台把画技琢磨得十分透彻,自然也能将自己整个改头换面。
只是再怎么装扮,怎么能逃得过亲生父亲的法眼。
祝老爷此时嘴角一抽一抽地看着大女儿作怪,艰难地按住了想要家暴的手。
祝英台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祝老爷,你家有难呐!”
“这位相士,我家有何难呐?”祝老爷也不戳穿女儿的拙劣演技,配合道。
“敢问您是否把两个女儿锁在祝园,十四岁之前不得出门?”英台痛心疾首道:“离谱,真是离谱啊!少时年华,最为珍贵,这样美好的日子,却只能在祝园里,长此以往,你女儿会生大病!”
祝老爷心想,可不就得了神志不清的毛病了吗?耐心道:“可我大女儿今年已经满十四岁,可以出门了呀!”
英台摇头:“非也,非也,你大女儿常年以男装示人,渐渐生出了效仿男子之心,想去书院读书,若不能如愿,命不久矣!”
祝老爷听到“命不久矣”,太阳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想到老话说“孩子不打,上房揭瓦”,真是太有道理了。
他看着英台,也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我家英台最为懂事,我请了先生来家里教,也是为了女儿的清誉考虑呀!”
英台继续摇头道:“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祝老爷只知保护孩子,却不知应该放女儿去历练一番,才算是真正的增长学识啊!”
祝老爷好笑地反驳:“古人也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您怎知我请不到好的夫子,让我女儿增长不了学识?”
英台没想到她亲爹那么能辩论,一时间想不到好的话反驳,结巴道:“古人还说有教无类呢!为何现在书院只准男子去读?”
这句话可是带了十足十的怨气,英台想到愿望可能要落空,心里更是委屈,眼圈都红了。
祝老爷看到女儿委屈的小模样,自觉把那句“因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啊!”吞了下去。
他打量着英台今日的装扮,真是精妙绝伦,完全把自己的美貌掩盖了,若他不是亲爹,可能也只会以为面前是个清秀的少年。
十四年来,终是把女儿关得狠了,又养成个“钗环不让须眉”的性子,再不依她的愿,恐怕真的会落下埋怨。
他看着女儿拼命压着眼泪,朝自己笑得轻松的样子,一颗慈父心真是愁肠百结,半晌,他重重地一叹,做了决定。
“那便去吧。只不过我的女儿必须扮作男子,不能被人知晓是女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