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唤了他的名字。
“叶棠?”
似乎这是她第一次,在梦里喊他的名字,而不是什么叶修庭。
他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把她弄醒陪他。可再难受他也没办法啊,她还伤着,总不能真将她怎么样,只能这样忍着。
天快亮了,萧池将她放了下来。一个人也未束,只穿好衣裳,出了地窖。
书房里已经清理干净,嘱咐蔡老伯送来的瓶子也已经到了。
清晨,萧池依旧坐在他的椅子上,执笔,调色。
一连几个画成,竟与她画的差不多,真假难辨。约摸时间差不多了,她该醒了,他又起身,准备再回去看看。
叶棠醒来,看见她虽然依旧在地窖里,可这里明显已经没有那么暗,也没有那么冷了。还有,床上被褥都是新的。她身上的伤也处理过了,包括脚上的,整个人都舒服很多。
再看这床上,的确是只有她一个。
可昨夜,她明明记得有淡淡的梅香,若有似无缭绕在她鼻尖一整个晚上。
难不成,他其实根本就没来,一切都是她的梦?
萧池一进来,就看见她低头坐在床上,也不知在想什么,似乎没看见他。这里是不冷了,她连衣裳都懒得穿,就拥着被子呆呆坐在床边儿上。
又往前走了两步,她听见声音,这才抬起头来。
叶棠见他不知怎么,竟然连也未束。
她见了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毕竟,刚刚才被他打了一顿不是吗。她的背还疼着呢。
萧池在她身边坐下,只说,“过来,给本王束。”
叶棠看见,他掌心一开,居然还给她带了一枚小梳子来。就是她每天用来给他束的那枚。
她也没拒绝,拿了那枚小梳子,跪在他身后给他梳着丝。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萧池只觉得她今日下手更重了,不时便扯得他疼。
他只笑笑,并没说什么。她有了精神,这是好事。
叶棠给他束好,也没说话,只是跪在他身边,目光落在他左侧脖颈上。那是那天她被他吊起来。他不仅打了她,居然还-----她一气之下给他咬的。
他也没动,就这样与她静静坐着。
她抬手,轻轻抚上他的脖子,她咬过的地方。而后头一偏,看着他问,“疼么?”
萧池并未回答她,只说,“过来些。”
她身上还是昨天涂过药的样子,没有多余的衣物,所以就拥着被子往他身边挪了一点。
他循循善诱,“再过来一些。”
她想了想,只好又往他身边挪了一些。
萧池只觉得有些好笑,他的意思是,让她到他怀里来,可她似乎总不能明白。
也不说她了,他干脆自己动手。
她背上动不得,他就一手绕到她身后,一手托了她的臀,使劲往自己怀里一掀。她一个不防,只能伸出胳膊及时撑在他肩上。
他这才笑道,“以后,本王说过来些,就是让你到本王怀里来。”伸手一点她鼻尖,“明白了吗?”
叶棠几乎一眼便看见了他唇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咯咯笑出了声。
萧池依旧托着她,眉一挑,手在她身上轻轻捏了一下,“笑什么?”
她这才说,“九王爷,这几日都没法出门了吧。”
他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他的唇,也给她咬得不成样子了。可他哪里在意过这些。
叶棠看着他,谁叫那天书房里,她不愿意,他硬要吻她的。既然躲不开他,干脆就这样双臂攀着他的脖子,眸光一动,挑衅一般问他,“呵,九王爷尝到了苦头,可还是想吻?”
他看着她恢复了些生机,身子似乎也好些了。
见萧池没说话,叶棠以为他是怕了,还没来得及得意,他托着她的手一用力,低头衔了她的唇。
她一下愣住,她没想到,被咬成这个样子,他居然还要吻她。定定看着专心辗转在她唇上的人,眉目俊朗,似画一般,她一下忘了反应。
他松了她,见她还在看着他呆。捏了捏她的脸,“怎么了,不是要咬我?嗯?”
随手抽了隔在她身体前的被子,一手将她带进怀里,握着她轻轻揉。
她可真美啊,可她再美也只能他一人见。
“叶棠,我想你了。”
他说完,又将唇送了过去,轻轻一点,他又问她,“之前是如何教你的,还记得吗?”
她脸一红,没理他。
可他知道她明白他的意思。果然,再吻她的时候,她嘤咛着配合许多。
这几日,她依旧被关在地窖里。
他白天的时候不会来,等太阳一落,门一开,他回这地窖,就好像以前回自己的房间一样平常。
例行看过她身上的伤,背上的多是擦伤,这几日已经开始结痂。严重的是她的脚,又小心亲自给她上了药,他问她,“还疼吗?”
叶棠看他将自己的腿垫在膝上,又拿着自己的脚放在手心的样子,有些出神。
“九王爷?”
上好药,他正给她包扎,一抬头,以为是自己弄疼她了,“嗯?疼了?”
她摇摇头。他松了口气,在她脚丫上轻轻打了个结。
“和风说,再有两天,你就能下地了。”
他脱了衣裳,在她身侧躺下,依旧将她揽进怀里,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他给她带了她的裙子来,依旧是薄薄一层,上绣大朵大朵的牡丹。在这沉闷地窖里,她居然显出几分妖来。
长垂下,与他的缠在一起。小脑袋趴在他胸膛上,被他轻轻抚着。
她本来趴得好好的,不知怎么了,突然又要下去。被他一把按住。
“要去哪?”
她小脸红扑扑的,“不,不去哪。”
一只手揽在她腰上,她便动弹不得了。
“既然不去哪就老老实实待着。”他也明白她的意思,她只是想从他身上下去,哪怕自己趴在床上,“这床上哪有本王身上舒服。”
灯燃尽,未再续,她只好继续趴在他胸膛上。
不知怎么,她许久都未睡着。身上的伤一见好,她便有些不老实。轻一抬头,觉他正闭着眼睛。
“惊澜?”
他没说话,也没动。
她竟然伸出小手,不由自主去摸他的脸颊,他的轮廓。
他倏地睁开眼,一下便捉住了那只柔软的小手,包进自己手心里。
笑着看伏在他身上的小姑娘,“怎么了,不认识了?”
她又低下头,趴了回去。
“你不是要把我关在这里反思的吗,怎么你也到这里来住了?”
他低沉的声音从胸腔缓缓传来,“这里是九王府,到处都是本王的,本王爱住哪就住哪。”
她听了点点头,“唔,那倒也是。”
反正也睡不着,一缕丝绕上她纤白的指尖,连她自己也有些分不清,那缕里,哪些是他的,哪些是自己的。
忽然想起来些什么,她又问他,“九王爷,这两日功夫,你将我吊在这里------”看着指尖一顿,又笑道,“该不是有别的女人来替你束了吧。”
她这不经意的小动作,落在他的眼,竟是说不出的娇娆风情。
这是他喜欢的姑娘,更是个能要了他命的女人。
呼吸陡然快了几分,他一时间忘了她背上还有伤,大掌一顿,按着她腰的手一用力。
她一下与他贴紧,而后触了电一样,挣扎着就要从他身上下去,不让他抱了。他哪里会松手,就是忍着不动她就是了。
“没有别的女人,都是我自己。”
她终于不乱动了,可似乎有些不信,又问了一句,“真的?”
“嗯。”
她又听他说,“本王这,以前没人动过,以后,除了你,也不会有别人动。”
此后几天,九王府里的人时不时就会看见奇怪一幕。先是一大早,九王爷披着从地窖里出来。出来后便直奔书房,一坐便是一个时辰有余。
然后又从书房出来,依旧披着回了地窖。
地窖里,她坐在床边上,打着呵欠刚刚醒。
他一坐下,她便知这是自己的活,躲也躲不掉,干脆主动拿了小梳子给他梳头。
“九王爷可真准时。”
她其实根本就没睡醒,说了声“好了”,然后就又趴了回去。
他转身,一弯腰,将她吻了吻,这才出去。
外面的人看九王爷这回再出来,倒是束好,衣整洁,浑身都整整齐齐了。
且九王爷那书房依旧不许别人进,只要他一离开,必定亲手上锁。只有承译知道,摆在九王爷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正在一个一个增多。
宫中。隔着一张屏风,徐公公跪在地上,恭敬回禀。
“这是老奴在九王府亲眼所见。九王爷自小便为人温和,想不到,竟然能亲自执鞭,真的打了九王妃。那九王妃衣裳都被抽开,身上也见了血。直到老奴回来,九王妃还被吊在地窖里未曾放下来。所以------”
徐公公说到这里,只听见里面的人急咳了几声。待里面人喝了半盏茶,徐公公才继续说,“所以,看九王妃身子像是要支持不住了,老奴就没能带九王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