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米价自古以来,便是极其不稳定的,就拿唐时来说,贞观初年,斗米不过两钱,十几年后,米价开始上涨,斗米最低百钱,维持了几十年,直到开元年间,已是盛世之象,米价斗米又回落到二十钱左右。
直至唐后期,各地乱象起,乾元年间,长安及其附近的米价已上涨到斗米千钱,更遑论光启三年,扬州战事,城中无粮,米价更是成倍上涨,本是斗米万钱,后来竟然达到四万钱。
由此可谓,若逢战乱,这米粮更是到了有钱也无处买的地步。
高阳的账簿她曾粗看过几眼,大抵都是同同等米铺的米价持平的,在朱潮还未兵变之前,米价还如同平日一般,斗米不过二十钱,可自朱潮兵变之后,斗米一下子涨到百钱。
她不知道姚炳是何时存的白米,不过想来定然是在朱潮兵变之前,朱潮兵变不可不说又陆清离的缘故,姚炳是陆清离的人,得知的消息应该更早。
由此推算,姚炳收购的白米只会比二十钱更低,可怜的是那些被收购白米的商贾,白白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不知等米价疯一般的涨了上去之后,那些商贾是否会后悔。
自然,就算后悔,倒也没什么用了。
魏嫂子自留在恒通米铺给高阳打下手,每日傍晚都会回到这宅院里来,关乎恒通米铺的事事无巨细的都对她细细报说,比如这米价从最开始一百钱,持续上涨到两百钱,再后来愈长愈烈,已不知是个什么情形。
此时王政已经攻城有两月,百姓家中该有的存粮已接近用完,街道之上处处可见行乞之人,有的不过一人,有的却是拖家带口,面如菜色,身子瘦削,双目无神空洞,这边是战争所带来的后果。
而自上次她到了这宅院,她便再未出门,这情形还是出外探听消息的红缨所得。
城中已是如此,不知守城的将士又可能填饱肚子。
她顿了顿,可能这就是姚炳口中所说的时机吧!
她正想着,红缨从外面迎了一个人进来,那人是个平平常常的模样,仍在人群中都不见得能找的到的,但那眉眼里透漏出来的机灵,却是不可掩盖的。
那小厮不敢丝毫怠慢,恭恭敬敬的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低着头双手奉上,“娘子,这是掌柜的请小的给娘子带过来的信,请娘子看过之后烧掉便是。”
红缨从那小厮的手中接过信件,直接递给了苏拂。
苏拂将信封打开,首先入目的,先是姚炳的落款,姚炳的字她不大熟识,不过上次到底是签过一次姚炳亲手写的契纸的,这么一看倒也差的八九不离十。
这信件开始说,他如今不方便外出,更不方便联络她给她糟了麻烦,因此才写了封信大抵交代此事。
说是划给恒通米铺的六百石半月前早已归位,且剩余一千八百石已于昨日,分别卖于长乐府的达官贵人,只需这几日让高阳开始开设粥棚,不过不要贪多,免得引起贵人的嫉恨。
这剩余的一千八百石的白米以斗米三百钱出手,所得是五千四百贯,刨去这三千石的成本,净赚为四千八百贯,换做白银,也就是四千八百两。
若是以三七分,她到手的就是一千四百四十两,不过姚炳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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