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雪衣抬起头来,让秦楼安正面看清他的脸,字字清晰道:“我本名月珏,是东景皇族。”
月珏……这熟悉的两字让秦楼安眉心狠狠一跳。
秦楼安这样的反应,完全在对面人的预料之中,雪衣似笑非笑,手指点了点桌上的茶杯,蘸了些茶水,以指代笔在桌上写字,边写边道:“珏,玉在王旁,此乃我出生之时我祖父亲自为我取的字。只可惜,我出生那日,东景皇族另有一子出生。”
秦楼安:“是月玦?”
雪衣点头:“是他,东景天子的第一位皇子,生来便被立为储君,赐号神机,尊贵无比。扶天皇帝为他取名月玦,玦之一字虽与我名中珏字同音不同字,然宗族上下,皆以为我与储君同日而生,又同名同姓,是我犯了太子的大忌。若非因我祖父竭力苦留,我生来便要被处死,再不济也要被送到他处教养,免得冲撞了太子殿下尊贵的命格。”
雪衣声调平平慢慢,波澜不惊如凝结的冰一般,秦楼安从不知东景皇族还有这么一段故事,看着雪衣指尖处的珏字,一时不知做何感想。
“只是取的名字同音而已,改了便是,为何还要如此?”
雪衣:“这你就要问那些皇室宗族了。我虽未被处死亦未被遗弃,然却被明令禁止不得出自家府邸,我每日能做的,便是跟着祖父练武。直到我五岁那年,家中突然来了一位隐士高人,说可带我脱离牢笼,教我无上武功。”
“是师父?”
雪衣点头:“是他。”
雪衣竟然是这样被带到紫菱宫的。
秦楼安心想按他适才所言,雪衣也算师父的徒弟,可为何从不以师父相称雪机子?师父他也从未提起除她和雪子耽外还有另外一个徒弟的事。
“宫主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秦楼安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歉疚道:“对不起,雪衣,我不知在你身上,竟还有这样的过往。”
雪衣闻言微微摇头,抬手将桌上的字一擦而去。
“无事。”
这样的身世被揭露,二人之间又是一阵阒寂。
雪衣是习惯了别人不问他便不答,秦楼安此时是真不知该说什么好。虽她已猜到月玦与雪衣之间应有些过节,却没想到竟是差点要了命的过节。
“那你,可恨月玦吗?”
这句话刚问出口,秦楼安就后悔不已,她肯定是脑子抽了才会问这么蠢的问题。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会觉得不公平,仅因为名字叫起来一样就要被杀掉,这焉有不恨之理?
“应该,是恨的。”
虽然这是预料中的回答,可真正从雪衣嘴里说出来时,秦楼安心里还是狠狠一沉。
雪衣:“我恨并非是我方出生便差点因他而死,只因月玦这个人实在恶劣,过于招人恨。”
秦楼安:“……”
月玦到底做了什么,才让雪衣这么记恨上他?秦楼安真想现在就抓着月玦好好问一问。
“这……虽不知你与月玦之间有何纠葛,但月玦此人虽然有些行径确实恶劣了那么一点,但他心肠并不坏,何况你与他还同为东景皇族,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一点?误会?”
雪衣显然不认同秦楼安说的话,似笑非笑神情十分古怪。秦楼安也不好继续再为月玦开脱洗罪。万一真是月玦做了什么过分的事,那她身为宫主,可还要为雪衣讨个公道呢。
静默片刻后,秦楼安突然想起,她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没有问。
“若是雪衣你不介意,可否告知你出身东景皇族哪枝哪脉,令尊又是东景哪位贵人?”
雪衣:“家父不过一个闲散王爷,说来宫主也不识得。不过若说我祖父,宫主应该有所耳闻。”
秦楼安立刻坐正身洗耳恭听,只听雪衣一字一顿道:“月,温,舒。”
月温舒?!
秦楼安脑子里一下子想到关于这位残暴老王爷的种种传说,没想到雪衣竟然是月温舒的孙子?
难怪当初能保下雪衣的命,这位老王爷在月氏皇族中的辈分地位,可不是一般的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