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小菜贩险些扯开嗓子吼出来了:你们看,他连私房钱是什么都不知道!!
“私房钱就是你媳妇就是白娘娘,不知道的钱。”
法海禅师摇了摇头说:“我没有白素贞不知道的钱。”
他在金山寺当主持是有香火钱供给的,他平日里花钱的地方不多,来了钱塘县以后为了防着白素贞又出去“抓鬼赚银子”,便都给了她了,他娘给的银子也给她了。
卖土豆的张婆子不死心的说:“那您平时买菜的银子都是哪来的?”
“她给我的啊。”
法海禅师低头掏出一个小荷包,晃了两下包里的几块碎银子。
“今天出来给了五两。”
他对金钱没有概念,买东西的时候也不问价。白素贞担心他被人坑了,买菜的时候就给够买菜的钱,逛书斋的时候就给够买书的钱,法海禅师还挺中意这种法子的。
法海禅师哪里知晓,这一答案就又恍若平地一记惊雷,越发激起了众人的好奇,一时之间又有好多小贩冲上来堵住了他的去路。那架势,完全也不在乎他买不买他们的东西了,只七嘴八舌的打听。
“那平时在家,你们两到底谁说了算啊。”
“你们府里那位叫青宴的爷,是不是跟白娘娘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你跟青宴打架吗?他是不是你情敌?”
“孩子的教育听谁的?我那天看见你们因为这事儿掀房顶了。”
“你对白素贞总抢小孩儿糖葫芦这件事儿怎么看?”
“你们怎么不成亲呢?是担心家里人接受不了这么一个媳妇吗?”
法海禅师这方品出这些人话里的意思来,当下菜也不买了,转身就从人堆里走了。
自那以后,法海禅师便拒绝上街买菜,白素贞问他怎么了,他也只坐在院子里盯着树叶回一句:“都找我说话,我不喜欢。”
老白让小和尚出去买菜的本意,本来是想让他多适应一下“正常人”的生活。他在庙里当主持的时候,东西都是有小沙弥帮忙采买的,便是出去化缘也不爱往人多的地方走。她想让他多沾染一点烟火气,日后还俗也不至于不适应。
这是老白心里打的鬼主意,嘴上自然不会说出来。然而好不容易撺掇的小和尚肯出门了,这会子又不肯去了是怎么回事?
白娘娘当天下午又去菜市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这事儿说起来,其实老白也没怎么地,就是妖妖娆娆的往那里一站,冷眼睨着众人道了句:以后再让我听见哪个碎嘴的拉着我们家裴文德聊天,我就请你们去白府好好聊聊。”
谁能愿意去白府聊天?在他们眼里,白府自从住了白素贞以后,比过去窝着的那一大团鬼气都要渗人。
法海禅师再被白素贞劝说了去买菜的时候,菜市场都安静的连根针落下来都听得分明了。
他买菜,小商贩就用手指头比个数字,他付了钱,小贩们就给装好。没人再敢多说一句,也没人再敢多问一声。
法海禅师觉得自在了,逛菜市场的次数就比之前还要多了。
每次都是一个人来,又一个人开心的走。
如此,菜市场的吃瓜群众们都悟了。白府没一个正常东西,便是唯一一个看着像个正常人的裴表弟,也是个性格乖张的怪胎。这下也没人再揣测他们到底谁当家了,他们都怪到一处去了,当不当家又能如何呢?
小许仙和玲花每逢月末都有一天休假,休假的这一日便是白府妖精们的狂欢。久不见这两个孩子的众妖们都要在这一日弄出许多花样来跟他们玩儿。
白府的后厨最近也新收了一个“厨子”,名唤柴火火。是柴房里一只成了精的柴火精。柴火精最开始的志愿其实是称霸柴火堆,奈何在灶台边上呆的久了,久而久之就成了一只喜欢油盐酱醋的柴火。
白娘娘第一次发现它的时候,它就站在灶台边儿上熬汤。汤头的味道折腾的极好,火候控制的也佳,只是化成的人形不甚好看,是个瘦骨嶙峋的干瘪模样,手指头掐一个响指就能打出火来。
白娘娘一看这东西好用啊,这不就是个古代版的打火机吗?当下便将它给收了,兼并在柴房做了一方火头军师。
许仙和玲花回来的那日,火头军师做了顶好的一桌饭菜,吃的座上的人都赞不绝口。
那一日,大家吃的都挺欢畅,素贞和青宴甚至还开了好几坛子桃花酿来助兴,所有人都在院中推杯换盏,因此并未有人注意到,法海禅师的禅房里,有两道黑影,悄没声息的摸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