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能将祖坟舒服的冒出青烟来的法海禅师,则分外的想要拍死那个信口雌黄的“不肖之徒”。
不想,白素贞的这通歪理邪说,再次忽悠的不知情的人信了真,被偷桔子的那家甚至觉得她可怜,又另做了两碗热乎乎的斋饭送过来。
土地公公全程窝在石像里看着,心里后悔死了对着他们诉苦。那个小的分明就是个土匪嘛。再一看人都走了以后,又被那个大的拎着说教了一顿,明面上也答应的好好的,结果第二天就开始蹲在门口编瞎话讲故事,骗小孩手里的东西吃。
这样的人居然能得道?这真的是稀了奇了。
只是,那个看着云山雾罩的东西,竟然真的有些本事。前段时间土地公公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又出去了,回来的时候便抓了只吱哇乱叫的小妖。
那个小的手里还拖着条白练,手指一收一扣,回手就将小妖打回了原形。
土地公公见状,不由又从石像里出来,艰难的蹦下供桌之后,站稳了脚走过去说:“你们真会捉妖?”
白素贞说:“会呀,你想要捉谁?我们看银子说话。”
法海禅师可不像土匪白那么无礼,想起两人住在庙里这么多天都未曾跟主人正正经经打过声招呼,便自去上前行了个佛礼道:“叨扰了。”
就这三个字,说完又坐回角落里看他的经书去了。
一僧一妖,一个爱胡说八道,一个是不会聊天,一时憋的土地公公险些落下泪来。
他跟他们说,这镇上的药神不是个东西。说他是修道的吧,又不像是正经修道之人。便是那尊仙人相,也是之前来过镇里的一个道士拿着画像来让镇民对着造的。那个道士他看着也不正,模样长得尖嘴猴腮的,倒像是个
土地公公本想说:“妖。”的。
结果“小沙弥”大概是近些天路走多了,想要歇歇“腿乏”,本就并拢成一条的双腿,不知何时幻化出了一条白玉似的尾巴,正在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捶着。
白娘娘此时的妖力只有六成,又因在峨眉山那种清净地界成仙,因此身上的仙气自来比妖气重。土地公公未及她也是只妖,鞋底在地面上就地一拧,转身又要往石像里头爬。
白娘娘一看他这个怂样,倒是笑了。蛇尾疏地变长,又卷着矮个子老头回来了,说。
“哪儿去?嗑还没唠完呢。没见过长尾巴的半仙?”
土地公公心里吓得死,又不想在妖面前失了自己神仙的威严,只得硬着头皮说。
“老夫就是困了,要回去睡会儿,醒了再来聊。醒了聊。”
素贞忍笑道:“老夫?我在峨眉山打猴子精的时候你也就刚入仙门。你多大岁数就敢在我面前自称老夫?”
下界的散仙跟九重天上有了编制的神仙是不一样的,便如平陵镇这种地方的小神庙,其实供奉的都是凡间修道入了小仙级的。没有上头的人特别点化,也不是哪位大神来凡间历劫重修的。比上不如关系户,比下不如半仙本事高,一朝得道你说你把他放哪?多半都是随便指一处不起眼的镇子村口,用凡间香火养到可以再升大仙级。
就平陵镇这个土地公公,撑死也就五百多岁,还没有白素贞身边的青宴道行高呢。
土地公公皱巴着一对眉眼,自觉脸上的褶子都能将“小沙弥”压死,偏生她还是副没大没小的样子,你看她顶着个光脑壳,瞪着机灵豆似的眼睛,也敢在他面前装大?不由撸着胡须说道。
“老夫今年已经五百七十六岁了,你年方多少?”
“小沙弥”挑着一边的眉毛,一伸手就扯了他的一根胡须在手头玩儿着。
“老身也不大,将将大出你三倍再多点零头。你若不信,大可问问旁边的小和尚,出家人从来不妄语的。”
彼时,法海禅师正盘腿坐在破庙的门前,盯着远处的云霞发呆。他觉得他们的对话无聊透了,回头扫了两人一眼,没稀罕搭这个话茬,又转回去继续看云去了。
素贞便打圆场说:“我们家这个不爱说话,你将就着吧。要不我化个原身你看看?”
土地公公一叠摆手说:“不用不用,你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他前些时日并未发现这条蛇身上有妖气,靠近以后才惊觉,这个东西的道行着实不浅。再加之,她手中那道白练一抻一拉就能将个两百多岁的小妖打回原形,可见确实不是等闲之妖。
如是想着,土地公公又松了口,开始吧嗒吧嗒的说起了自己的糟心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