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地人吧?咱们这儿的,谁不知道那是处不能碰的地方?之前买了住进去过的可没见几个活着出来的。”
“可不是嘛,那是管你再法术高强的能人都要绕着墙根走的。也不知道这里面住的东西怎生这么生猛。”
“道士都不敢进去的地界,现下又有人买了?”
张三说:“买了。不光买了,人家住进去的那天连盆黑狗血都没预备,直接拎着东西就进去了。开始的几天,我们这些人还都抻着脖子等消息呢,谁承想,人家呆在那里一连几日,竟是一点事儿都没有。气得我们家老爷见天的唉声叹气,琢磨之前呆在里面的‘脏东西’是不是早走了,直恨那价钱开得低了。三进三出的院子,卖了个茅草房的价钱,换谁心里不滴血?”
王二听后问:“那你可见了那里面住的是什么人?莫不是来了了不得的道士不成?”
张三挑眉:“道士?!我不说你都猜不到,那住进来的两个人啊,都快长得都跟神仙一个模样了。”
王二听得云里雾里,追问道:“神仙样?”
“啊!神仙样。”
张三眼睛眯了眯,自顾自的说:“来的那人我们老爷叫他裴公子,是个长身玉立书生模样的人。五官长得忒是清隽,那可真是端端正正的漂亮。只是话不多,整个人都清清冷冷的,让人不敢上前。
跟着他一块过来的还有一位姑娘,姓白,那模样生的,这么说吧,我们老爷府里那些新旧姨奶奶加在一块,给她提鞋都不配。
“再说这两人的性格,也是天差地别的紧。白姑娘总是一个笑模样,声音也好听,说话都是软软糯糯的。谈事儿的时候也都是白姑娘开腔,反观裴公子倒像个哑巴。
我们老爷问他们是什么关系,裴公子也不说话,还是一旁的白姑娘接了句:表亲。
她说裴公子是她表弟,两姐弟一起来杭州做生意的。”
王二忍不住接了句:“那裴公子可能真是哑巴吧?”
张三说:“不是,他从进屋到出门,也说过一句话。”
王二问:“他说的什么?”
张三挠了挠脑袋:“他让白姑娘站直了走”
这话说起来,那白姑娘好像确实路走得不太好,总觉得她通身都懒洋洋的。裴公子说那是因为她小时候腿瘸过,接上以后就落了这种病根。白姑娘听后还瞪了他一眼。”
张三没见过哪个姑娘瞪人还能瞪得那么好看的,长睫一挑,似嗔还怨,能把人看痴过去。
与此同时,能把人看痴过去的白姑娘,正歪在白府的小榻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的表弟“裴公子”。她自打认识法海以来,看得都是他流光圆润的脑袋,和一成不变的僧袍。如今见他头戴束冠,身着广绣儒生袍的样子,那是十分新鲜的。
她觉得这个和尚出家以后是个好看的和尚,没出家的样子又是个好看的公子哥儿,实在不该成日在金山寺里念经敲钵的。
她在榻上翻了个身趴卧着,双手叠起将脑袋靠在胳膊上,翘起的双腿又并作一条,慢悠悠的上下晃荡了两下,说:“小和尚,你以为你在张员外跟前不说话就不算诳语了是吧?你带着我下山,隐瞒我妖精的身份就是不老实的。”
法海禅师看着窗外没回头,是个有些垂头丧气的背影。
他不想说谎。
但是他又必须要带着这条蛇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