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直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给活埋了。程然诺羞得从脸红到了脖颈,她气得紧紧攥住缰绳,忍不住用小巧的拳头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呀,真烦死了,干嘛提起危钰那个色狼,哼,反正他付过钱了,爱来不来!”
满脸通红的程然诺低声喃喃着,但当她抬起头时,却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排整齐的树林,隔着满眼的绿色,程然诺依稀能看到林子另一边的程雨寒和薄清易。
“呀,是雨寒姐,懒马快走,快走!”可任由程然诺如何夹紧马肚,马匹却始终慢悠悠懒洋洋地迈着步子。
马蹄踩在轻柔的泥土上,穿过茂密林间的一条甬道,在沙沙作响的绿叶间,依稀有斑驳的阳光落下,程然诺瞧着小道尽头波光淋漓的湖水,在白沙的岸堤边伫立着一匹如雪般的白马,高头大马上是一身帅气骑装的程雨寒。
立在隐秘绿色林间的程然诺正欲开口喊程雨寒,却蓦地止住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她瞧着不远处湖水边的程雨寒很是奇怪,往常程雨寒脸上总是带着浅浅的微笑,但此刻她的嘴角却微微下垂,直视前方的眼神充满了寒冷的薄冰。
程然诺疑惑了,她还真是第一次看见程雨寒会露出如此冰冷的神情。
但顺着程雨寒所看的方向望去,程然诺更是一惊,在程雨寒前方的不远处是骑在马上的薄清易,在阳光下他清冷的眉眼依旧好看得出奇,而他身后的程雨寒,却只是冷冷地望着他,一双黑沉的眼底如古潭般,令人瞬间乍暖还寒。
这简直令程然诺一时无法理解,往常程雨寒看薄清易的眼神几乎是无限深情,声音柔得如同一团棉花,她见到薄清易的瞬间,眼底永远是无法掩盖的璀璨光芒,嘴角的笑意也是浓到散不开。
但现在却截然不同,程雨寒慢慢攥紧手中的缰绳,好似会随时拽断那根绳子,她幽深的黑眸紧盯着前方的薄清易,向他的脊背投去寒剑般的眼光。
程然诺能隐约看到程雨寒一侧的咬肌微微收缩了下,好像在默默地咬牙切齿,但前方的薄清易却忽然转过头来,在这一瞬,程雨寒脸上阴霾的表情即刻烟消云散,她恢复一如往昔的浅笑,脸边的梨涡荡漾出甜腻,“走吧?”她柔声问前方的薄清易,策马奔去与他并驾齐驱,两人笑语盈盈后带着一阵尘埃远去。
“雨寒姐刚抽什么风呢?”程然诺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瞅着远去的程雨寒与薄清易的背影,正准备调头往回走时,却不料棕色的马匹却不听使唤地踏步向前。
“好马儿,乖马儿,小宝贝儿,别再往水边走了哈,朕可是个旱鸭子,快回来!”程然诺的声音几乎变成哭腔,可她越使劲拽缰绳,马匹就越朝着河水踏去。
程然诺只觉浑身冰冷,她满脑都是十四年前的回忆,那时她坠入冰冷无边的湖水中,极速的狂流吞噬掉周边的空气……
程然诺不自觉地拽紧了衣领,仿佛那种痛苦的窒息感再次袭来,她怕水,不是一般的怕,因为十四年前落水的痛苦经历,让她看到别人的前世,同时也经历了一些列可怕的事情。
程然诺真的是怕极了,她死命抓住缰绳,双腿夹紧马肚不断收紧手中的绳子,可任她如何拍打马头,马匹却好像一心只想往河边踏去,程然诺只好用手去抓马的鬃毛,试图让它调转方向远离一池河水。
“哎呀,马儿,别过去啊,快回来,我怕!”在程然诺的死命拉扯下,马匹的鼻孔喷出一股热气,斯律律地长叫一声,被程然诺勒得竟在原地不断打转,四个蹄子来回嗒嗒地踏步。
“她在踩蚂蚁?”危钰骑着一匹黑如漆染,毫无一根杂色的黑马,在山坡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湖水边的程然诺。
旁边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钟诚没答话,他只是斜睨了眼面布冷色的危钰,不由冷哼一声,方才是谁义正言辞地说不去马场,还说程然诺摔死了正好。可不过片刻,他就来到马场,远远地跟着程然诺一路观察她的行踪,谁说只有女人才口是心非,在钟诚看来,他的这位导师危钰恐怕……
“骑师呢?不知道她不会骑马吗?”危钰严厉的声音打断了钟诚的思绪,钟诚瞧着程然诺拙劣的骑术,她想要将马匹拉得远离河水,但偏偏马匹好像渴了,又不听程然诺的使唤,竟硬要往河边踏去,在一人一马的僵持之中,程然诺忽然用力发狠甩了棕马一鞭子,这是英国的纯血马,往常在马场里养尊处优,平日也只供给一些不会骑马的女孩子慢悠悠地骑着摆摆样子拍照,这一时马匹想去河边饮水,却被程然诺又扯又拽的,还挨了一鞭子,它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又知背上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竟欺软怕硬起来,忽然抬起四个蹄子,疯了似的狂奔起来试图将程然诺狠狠甩下去。
“程然诺!”危钰忽然远远地喊了一声,他策马风驰电掣般朝她飞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