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吴辉不假思索地说道。
程然诺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她微抬眉眼,近乎蔑视地看向吴辉,“说实话,吴先生,这个赝品的玉环不可能是你家传的,因为我见过真的。”
吴辉一怔,不由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程然诺。
在吴辉的记忆中,他初次见到透雕龙凤纹玉环,是在多年前的一个晚上。
一个年轻的男子推开店门,发出冷淡而漠然的声音,“修玉。”在空空荡荡的陈旧店铺内,男子浑厚而纯净的声色中略带疏离。
吴辉懒洋洋的从吱扭作响的藤椅上起身,这间门庭冷清的店铺,对外看似是一间窄小而又不起眼的珠宝修复店,实际隐藏着业内秘而不宣的古玩造假工作,而吴辉正是玉器造假高手中的高手。
“来,我看看,是什么玉,哪里坏了?”吴辉戴上金丝框的眼镜,慵懒地来到柜台前。
当男子将珍贵的梨花木盒子拿出来时,吴辉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在他古玩造假这么多年的经历中,他倒极少见到如此精美绝伦的梨花木盒。
然而男子打开梨花木盒的一刻,吴辉更是吃了一惊,他怔怔地盯着里面工艺制作精美甚至几乎达到完美的玉环,唯独玉环已碎成几块,被小心翼翼地放在盒内拼接摆在一起,乍一看去好似是完整的一体。
“这,这个,东西……”吴辉激动地拿出放大镜,低下头恨不得凑到玉环上仔细查看起来,他不由惊叫道:“这,恐怕是西汉的玩意吧?”
男子沉默不语,显然肯定了吴辉的疑问。
吴辉倒抽了口冷气,这块镂雕玉环不仅构图完美和谐,细节更是无比的精美,可谓是汉玉中不可多得的珍品,几乎代表着西汉玉器工艺的巅峰水平,而这两千多年前的东西虽然已经碎了,但能保留到如此地步已经实属罕见。
“这东西,不知道您是想怎么修复?”吴辉颤抖着手,轻轻抚摸着温润的白玉环,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抬眼间只瞧见对面的年轻男子,身段挺拔,一袭的黑衣显得人更加高瘦,他的眉眼好似从未正视对方,视线明明凝望过来,却又视对方如空气般,一对乌黑深邃的眼眸颇有空灵之气。
“断口粘合上。”他的声音虽不大却有四两拨千斤之力。
吴辉不由可惜地咂嘴道:“这样好的古玩实在罕见啊,如果粘合了反倒会降价不少,倒不如我用上等的玉石粉添补添补,保证做得完美无缺,就算放在荧光灯下也看不见裂痕,而且……”
男子不等吴辉说完话就打断道:“不用,就粘合,”他轻垂下如银杏叶般修长的睫毛,满目承载着深情地注视着精雕细琢的玉环,停顿了下方才继续道:“我不想在她的玉环上加任何东西。”
“他?哦,这是您朋友的玉环吧?哈哈,您拥有这块玉环的朋友肯定是位好汉吧?”吴辉表面奉承着,扭头却暗自低声嘟哝道:“不是个好汉,能把这么好一块玉摔成这样,咋咋,要是我照着这个再做个一模一样的肯定能……”
“好汉?哼,确实像她。”男子的嘴角勾起一丝浅笑,怀着难得一见的无限柔情。而陷入幸福微笑的他,却丝毫未察觉到心怀叵测的店老板吴辉。
“这块玉暂时放在我这里,我会尽快修好的,麻烦您签上名字,下次直接来领。”吴辉笑里藏刀,表面客气的将登记簿递了过去,背后却一心怀揣着自己仿制造假的计划。
男子拿起签字笔,随意在上面写下一行飘逸的字迹:危钰。
“雨寒姐,你说现在人怎么这么会骗人啊?明明我都看到他前世的德行了,他还一口咬定龙凤玉环是他家祖传的,一个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程然诺气鼓鼓地嘟嘴道。
眉目间隐着一股书卷清气的程雨寒不禁笑了,“谁上次说的以后再也不随便使用这个功能了,动不动就看见别人的前世,简直就是在窥探对方,太违背律师这一光辉伟岸的形象啦?”
程然诺撅起粉嫩的嘴反驳道:“哼,我才不想去看呢,我就是不自觉对上他的眼睛,结果就瞧见他那龌龊的前世了,再一想到,我明知那个吴辉造假,也知道拍卖行坑人,我居然还要替他们打官司,真是纠结啊,我这满满的正义感啊……”程然诺说着,双手用力抓挠起头发,简直恨不得将发丝一根根扯下来。
“程然诺,我还没开门,就听见你的吵吵声了。”推开门的瞬间,一个身着深蓝色制服清新俊逸的男子走了进来,他晃动着手中的钥匙,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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