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以我这身高,估计怎么卖萌他都觉得特别蠢,所以他一直阴着个脸,跟我欠了他八百万似的,说话冷冰冰的,长得还凑合,但整个一面瘫,我都怀疑他的脸是不是肉毒素打多了!”
程雨寒两颊露出浅浅的梨涡,笑起来整个人花枝微颤,如同一支随风摇曳的青莲,“瞧你说的,你不是能看见别人的前世吗,你没盯着他的眼睛瞧瞧,看他前世打过肉毒素没?”
“一说这个更奇怪啊,我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瞧,但死活都看不到他的前世,我还是第一次,哦,不,第二次碰见这种人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睛今天有点不舒服,还是他……”程然诺的话还没说完,包内的手机却响了。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时,程然诺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脸上堆满了无尽的笑意,程然诺快速接通电话,噼里啪啦地回答道:“嗯,好的,好的,我马上到!”
程雨寒一眼就瞧出程然诺的欢喜,她温婉地笑问:“肯定是刘闳打的吧?”
程然诺背上包,乐不可支地说:“必须呀,我的齐王殿下归来啦!好多年没见了,我先走啦,雨寒姐!”
程雨寒瞧着程然诺欢蹦乱跳的背影,不禁微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刘闳,名义上是程然诺从小的好哥们,如果不是身高和程然诺差不多,程然诺估计早就跟他表白了,奈何刘闳对她总是不温不火,因此两人始终不远不近,有些暧昧不清。
况且在十四年前一次意外的事故中,刘闳救了同龄的程然诺,自那时起程然诺的眼睛就能看到任何人的前世。
这也正是她所苦恼之事,只要注视对方的眼睛三秒钟以上,尽管她很不情愿,但时常会不自觉地陷入对方的前世,各种变态、杀人魔、色|情狂,一一真实地尽收程然诺的眼底。
唯独刘闳,前世贵为二皇子,他温文尔雅风度不凡,每次程然诺注视他的双眼,总能看到他卓尔不群的一面,更是对救命恩人的刘闳增加了不少的好感。
程然诺之所以接近刘闳,还有一个原因,是关于前世那个始终未曾看到面容的凶手……
“然诺!”忽然一声打断了程然诺的思绪,刚踏出公交车门的程然诺回头望去,只见他站在红砖街道的另一端。
除了短短的寸发,他几乎没有任何变化,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明明一对斜飞英挺的浓密剑眉下,却是一双因笑而微睐的双眼,眸子里依旧泛着柔柔的光泽,薄厚适宜的唇扬起暖暖的笑意,竟如灼目的阳光一样温和。
程然诺至今都清晰记得,她曾在前世的幻象中无数次见过刘闳,前世与他相识之时……
“爹,我今天见到那群马贼的首领了……”程然诺跌跌撞撞地冲进厅内,猛然推开门的一瞬间,却瞧见主位上竟坐着个年轻的公子。
程然诺一怔,瞪大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瞅着对方,这位公子身穿一袭宝蓝色锦缎绸衫,腰间黄金为钩,宝带为束配着一把玉具剑,剑鞘外浮雕着凹凸有致的云纹,从华丽精细的剑鞘就能遥想到藏于其中的锋利之剑。
程然诺知道这玉具剑劈杀力大,玉具与剑身又不会断裂,剑鞘契合牢固,几乎完美无缺,如若不是皇室或显赫的名门贵胄,是无权使用这玉具剑的。
而眼前的公子,不仅左配玉具剑,更是右戴圆润细腻的佩环,几乎是左光照右,右光照左,华贵无比。
他顾盼之间颇有英气,目光如电,朝程然诺的方向一扫,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似笑非笑,在玉器的莹光之下,掩不住一副雍容之气。
“你这什么样?哪家的姑娘跟你似的,简直像从泥坑里爬出来的!还愣着干嘛,快来拜见齐王殿下!”父亲程慎言吹胡子瞪眼的大声吼道。
程然诺一个颤抖,不想他竟是当今的二皇子齐王刘闳,吓得赶忙施礼,“见,见过,齐王殿下……”
刘闳并不说话,只是微含笑意地望向程然诺,风尘仆仆的程然诺穿着一身男装,洒落下一倾杂乱的黑长发,略微不整的男装上沾满尘土,甚至衣袍下有几处被刮破的痕迹,而她一张稚嫩的脸庞上一块黑一块白,黑色之处如同涂抹了炭灰,而露出的白皙皮肤却是细腻如脂,几缕发丝顺着耳侧落下,凌乱的发间唯有她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又黑又亮如同黑曜石般璀璨。
刘闳想到程慎言方才骂女儿的话,现在想来,她这模样倒真是像从泥坑里爬出来的,刘闳忍不住低声笑道:“程将军,您女儿名叫?”
程慎言慌忙起身低头谦道:“小女蠢笨,名唤然诺。”
刘闳喉咙里张弛出的声音光洁而柔韧,仿若是经千锤百炼打磨出的温润之玉,“可有字?”
程然诺不等父亲开口,赶忙昂头望向刘闳,毫不拘束地笑道:“字倒是没有,不知殿下觉得哪个字最合小女?”
“然诺……”程慎言的话还没说完,刘闳就挥手示意程慎言不要再讲话,他即可住口不敢再多言。刘闳瞧着程然诺古灵精怪的眼睛,不由发出爽朗的笑声,“依我看,唯有这‘顽’字最为合适!”
程然诺不由撅起小嘴,暗自小声嘟哝道:“顽?程顽……可真难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