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言重了。”萧衍马上抱拳,“罪臣不敢,也不会,更不会乱说。”
“那就好。”太后点了点头。
萧衍的通透,她算是领教到了。
只是这人这么聪明,如今又立下了大功,日后想要将他和秦锦从拆散,真的太难了。
除非他意外身死……不过萧衍是秦记的夫君,即便是死了,按照规矩秦锦也要替他守孝三年。不管了,只要萧衍意外身亡,她就马上下旨迎秦锦入宫。只要秦锦入宫,即便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也会自然而然的站在自己这一边,对抗夏旸的。因为即便秦锦心灰意冷,夏旸为了打压秦家也会花样百出,到时候秦锦也逼不得已,只能抗争。
太后不动声色的低下了眼帘,遮盖住了眼底的光芒。
反正如今就算是想用别的罪名来压他也是不太可能的了,只要现在执意治罪萧衍,那些受过他恩惠的世家贵胄一定会联名保他。
萧呈言大难临头,弃城而逃,已经是在朝臣之中丧失了威信和威仪,如果再执意对付萧衍,只怕会激起更大的怨愤。毕竟萧衍才是真正救了他们的人。
这一来一去,两边一比,太后更是心灰意冷。
好不容易等这些繁文缛节结束了,太后也再没什么理由留住秦锦,总要让人家夫妻去说说话吧,况且还有这些朝臣在看着。
于是她就放了大家出去。
秦锦自然而然的走到了萧衍的身侧。
两个人在树下相视而笑,旁人都知道他们是夫妻,况且分离良久,所以没有一个不是知情识趣的避开,将外面的空间单独留给这夫妻两个。
萧衍轻轻的拉住了秦锦的手,低叹了一声,“终于光明正大的回到你的身边了。”
想起了昨夜他的孟浪,秦锦的脸颊稍红,轻轻的啐了他一口,“你这个没正经的。”
“怎么就没正经了?”萧衍含笑轻声说道,“夫君见自己的妻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秦锦稍稍的偏过头来,粉面含羞,眼底却是止不住的流光逸彩,整个人光辉夺目。
萧呈言远远的站在暗处,看着树下的两个人,不由心底一阵阵的绞痛。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根,如今他是连秦锦的面都不敢去见了,生怕她会看到自己耳根处的暗色疮斑……而萧衍却可以那样的靠近秦锦……这不公平,明明是他先认识小表妹,从她生下来他们就相处在一起了。他们一起长大,一起读书,就连他被罚的时候也是秦锦陪着他的!
不可以!他不甘心!
萧呈言的眼底掀起一片暗色的狂潮,牙关咬的紧紧的,就连脸都有点微微的变形。
既然萧衍前来,萧呈言和太后宣布马上起驾回京。
靖国公夫人自然是跟随一起回京。
逃出京城的时候大家愁云惨雾,一片哀鸿,现在倒是喜气洋洋的。
太后在临走的时候给了感业寺一个封号,如今感业寺加了一个前缀,变成了护国感业寺。
这倒是应了秦锦在来之前说的那句话,只要给感业寺封号什么的,也算是还了感业寺的恩情了。
太后还允诺等他们回京之后,再划拨一大片空地给感业寺,作为寺庙的财产。
两日后,太后与萧呈言抵达京城。
再度回京,秦锦坐在马车上掀开了车帘朝外看,街道上还是十分的萧瑟。
临街的店铺都已经被砸坏,招牌破落,门窗皆有损伤,有的连大门都不见了。马车一路行过,路边总能看到一些神情悲暮的人在整理着低空荡荡的店铺。
大部分人家里都挂着白幡,京城竟然如同国丧那日一样,大部分都被覆盖在一片悲惨的白色之中。
眼前不时的有黄色的纸钱飘过,跟显得燕京城浸透在一片哀色与沉暮之中,显得了无生机,完全丧失了往日的颜色与繁华。
靖国公夫人同样在朝外张望,她与秦锦不一样。
秦锦上一世经历过,这一世再看,也只是在心底留下一片唏嘘。
而她却是第一次看这种景象,直看得她心惊肉跳,不住的倒抽冷气。
若是她没有秦锦的示警,依然留在京城的话,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家被砸了都好说,只要人没事就好,其他的等安定下来重新建造就是了,若是她的人也出事了,那才是真正的悲惨。
时不时的悲戚的哭声传来,如丝如律的一点点传入耳朵,带着无尽的悲凉。
就连萧呈言不忍心再看了。
这便是他弃城而逃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