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着被烧得熔化的血瞳,被烧尸的士兵用三丈的骑枪捅回去,直到被烧得再也爬不起来。
焦臭。
烧尸体的士兵,除了叶轩,都吐了。
浓烟弥漫虎牢关上空,满是死人的气息。
“军师,这仗怎么打?”副将沈默君按着腰间的佩剑,眉头紧锁,刚毅的侧脸满是担忧,“七千人阵亡,就要有两千人打扫战场。将自己昔日的战友扔进火坑燃烧,又眼睁睁看着那些尸体从大火里钻出来,对他们的打击太大了。三军士气,这一战过后已经低到了谷底。”
“不打只有死。”袁哲说,“打,还有一线生机。”
袁哲转身下了城楼。
今夜沈默君当值,守备虎牢关外城。他看着关外原野上阴沉沉的亡者之师,心思如铁,寸寸坠落。
冷月无声。
可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虎牢关外已经冰冻三尺的护城河,被人悄悄地挖开了。
黑影一个接着一个,从冰坑里钻入阴寒的河水,往上游的地方逆流而去。
虎牢关城内的排水渠,和护城河相连,三道铁闸封锁排水口,排水口仅能同时过三个成年男人。
“咕噜噜——”
如果此刻有人在护城河里放眼去看,会发现密密麻麻上千道漆黑的影子,正在水里整齐地潜游,直奔虎牢关连通护城河的排水渠而去。
“桀桀,谢玄。”关外原野,中军云梯,厉天行站在最顶端,眺望虎牢关夜景,冷笑自语:“一支丧失军心的队伍,还能固守多久?虎牢关守不住了,而你出关之时,就是九州剑皇殒命之时!”
魔气缭绕。
庞大的魔道法阵以云梯为核心,向四面八方辐射。
“在我的化血魔阵里,我就是主宰!”厉天行仰天长叹,张开双臂,拥抱冷月。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五个时辰前。
河阳城两万五千骑兵已经在接到谢玄密信的那一刻集结。天柱山大宗师陶弘景阵前亲自训话,号召南域战士保家卫国,除魔卫道,匡扶正义。
“挽狂澜于即倒,救苍生于水火,全在此战!”陶弘景刮掉了邋遢的胡须,浓眉大眼,人高马大,气宇轩昂,倒是一派宗师气象,“我听说河阳军的传统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战!”
“今日奔赴虎牢关,也唯有死战!”陶弘景说,两万五千骑兵上马,列阵河阳城巨大的圆形广场,慷慨淋漓,“古圣人有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横刀立马,冲破敌阵,取先轸首级,便是重于泰山!龟缩在河阳城,眼见南域因此沦陷,就是轻于鸿毛!”陶弘景拔剑,“为了南域!”
“为了南域!!”两万五千骑兵怒吼。
“诛杀先轸!”陶弘景举剑。
“诛杀先轸!!”三军齐声。
“河阳军,死战!”慕随风提着血色长枪,银甲熠熠生辉,阵前勒马,横起长枪。
“死战!!”
“死战!!”
“死战!!”
天柱山大宗师现身河阳,作为征战虎牢关的三军前锋。
三军士气,在此刻达到顶峰。
陶弘景长身立在广场正东方,收剑,一手指天,怒吼一声:“剑来!”
河阳剑炉冲天而起,化作一道流光,飞到广场上空。
“铮!——”
两万五千骑兵腰间的制式军剑一齐震动,声音接连成片,成为剑鸣的海洋,震慑整个河阳城。
城内一百五十万居民仰天看去,只见两万五千把军剑冲上云霄,盘旋在陶弘景那一指之上,围绕河阳剑炉,形成一个遮天蔽日的剑阵。
“仙人!”
城中几十万平民跪下,仰望神迹。
“河阳军听令!”赵盾一马当先,在剑阵之下锵然拔出无极刀,双目圆瞪,怒吼一声:“三军,出征!!”
这一天,先轸二十万大军攻打虎牢关。虎牢军拼死力守,第一轮进攻被挡下。
这一天,河阳军两万五千骑兵冲出河阳城,誓死保卫南域。
余幼薇站在商会楼阁最顶层,远看那庞大的剑阵杀意凛然,悠然叹息。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妖异少女轻声说,“乱世之局,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