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斯巴达内心挣扎，矮人的平均寿命在三百五十岁左右，其漫长的岁月，在此时此刻显得微不足道，因为他们和人类一样，只有一条命。

    人族战士留学牺牲，他，矮人战士也在英勇献身。最让他心痛的是，拼死搏斗的双方，或许在半个月之前，还在同一个屋檐下，同一张酒桌上大块剁咄，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甚至，帕拉城的臭水沟每天都有醉酒的矮人和人类相拥而眠。

    斯巴达痛苦的闭上眼睛，他告诉自己：不能轻信叶小飞的话，谁都不可能控制亡灵，亡灵和生灵的关系，如同寒水和烈焰，永远无法共存，谁也调和不了，叶小飞此时所说，不过是无奈之下的大话连篇，唯一的目的，只是让自己退出战场。但，矮人不能退，必须越过人类战士的防线和精灵联盟，只有精灵才能抵挡亡灵的杀戮，对，只有精灵才能挽救矮人族。

    “叶小飞，我承认我们直接存在着友谊，你是矮人族的朋友，但，你的话就算是死人都会做起来反对，你不肯能命令亡灵，你是生灵，一个亡灵的眼中钉。”

    叶小飞一听，尽管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却没想到他如此果决的回绝，甚至怀疑起他的能力。

    亡灵和死灵不能共处一室！

    但，叶小飞的对于亡灵来说，身份极其特殊，尽管他不是亡灵，但，他体内拥有亡灵的气息，死灵巫妖罗德里和他签订主仆契约，他就像外形移民加入地球一样，用一种另类的身份获得亡灵的忽略，这远远不是认同，只是不反感。这种关系在一定的事件上，其影响力立刻彰显出来。死灵不会攻击叶小飞，但，即便他在地底裂缝击败大统领，却永远不可能成为亡灵大统领，接掌地底裂缝十万亡灵大军。

    就好像，一个拥有自主权利的国家，不可能把军队让给一个外国来的势力管理。说明白点，就是自己的军队绝对不能交给敌对势力掌控。但，和亡灵展开平等对话，是叶小飞这个中间人唯一获得的特权。

    “听着，斯巴达，”叶小飞怒指血洒长空的战场，道：“你的战士，和我的战士正在剥夺彼此的生命，而你所希冀的精灵，并为像你所想象的那么友好，至少，不该有一支精灵骑士团冲击你的阵营，看起来，人类和精灵反倒像是盟友，共同攻击你矮人大军。”

    斯巴达无话可说，矮人大军西南方向，两万矮人大军的右翼正被摧残着，而下此毒手的却是两支骑兵，精灵和人类的骑兵，左右冲刺，像一对亲密无间的盟友。

    斯巴达脸色难看，道：“你们和精灵联盟了？不可能，如果你们联盟，精灵怎么会踏破你的后军木塞，让你们无路可退？”

    精灵骑兵团是为了救回日精灵少族长明克斯，显然，在战场上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特别是要冲进矮人的阵线，大肆寻找。

    “我告诉你原因，”叶小飞轻描淡写的指了指囚车方向，道：“斯巴达，你抵达之前，是不是有一个精灵率先感到囚车？我告诉你，他是日精灵少族长明克斯，整支精灵大军最高统帅，这么看来，这场战争几乎能记入战争史册。你人族和精灵族最高指挥官同时落入你们之手，我不得不说，这是一场奇葩的战争，特别是你能不能把握扶好一点，座下的马鞍压到我大腿。”

    细细回味叶小飞的话，斯巴达反应过来的那一刻，几乎吓得从马鞍上跳起来，失神之下，手不知不觉地松了叶小飞，顿时，叶小飞哀嚎着自由落体，重重的一头栽下来，幸好他们是站在一个高地，而不是急速奔跑，否者脖子都甩断。

    叶小飞捂着脖子痛呼，斯巴达如梦初醒的跳下野猪，扶起叶小飞不是问候，喝道：“你在撒谎，敌军统帅不好好的呆在大军之中指挥战斗，跑来送死？我记得他是被你的手下打死的，如果精灵寻仇，你自己说清楚，这锅，我们矮人不被。”

    野猪穿戴着重甲踌躇不前，缓缓的站在两个人身后，像是为主人警戒，不过，被保护的两个人立刻大眼瞪小眼，一点都不领情。

    叶小飞摊坐在地上，看着左小腿恐怖的血洞，裂骨断筋的一剑，正是日精灵少族长明克斯所赐，瞪着眼睛说瞎话道：“斯巴达，你脑袋里装的都是钢水吗？原谅我的诚实，老子于公于私，我铁定会把明斯克的死抠在你头上，难道你还指望我一个伤残人士击杀一个羽化级的强者？即便我说是我杀的，全世界都不会相信，醒醒吧，你是不可能得到精灵王国的援助，谁叫你杀了人家的儿子？”

    斯巴达缓缓的蹲在地上，武器被丢弃在一旁，双拳捏得噼啪作响，发出武力威胁，不过换来的却是叶小飞轻飘飘的一瞥。发出的威胁，像是沉重的一拳打在空气中，无比憋屈!而更让他气氛的还是叶小飞满脸诚恳之下的那张嘴，一句句替你着想，而不得不把击杀日精灵少族长的黑锅甩在矮人身上。

    “叶小飞，你别得意，”斯巴达忽然觉得自己抓住叶小飞的把柄，笑道：“你是手无寸铁，但，所有矮人都看到了，是那个亡灵击败了你所说的明克斯，他是你的手下，就是你杀的，如果我把你献给精灵，与精灵的盟约自然达成。”

    叶小飞眉头一皱，心想：今天斯巴达铁疙瘩脑袋就像开过光一样，一下子就抓住破绽，让人刮目相看。

    “哦？”叶小飞露出一丝轻蔑，道：“谁告诉你，那个亡灵是我手下？你听到了？或者你看到了？据我所知，当时你们在百米之外，只能看到动作，或许你能看到亡灵刺向我那一戬。亡灵并不是救我，而是要杀我，只不过看到更可恶的精灵，先和精灵打起来。但，日精灵少族长是死在你的地盘上，你难脱干系。”

    亡灵指的正是恐怖骑士帕维尔，叶小飞敢拍烂胸脯保证，矮人绝对听不到他们当时的对话，因为亡灵从不张嘴说话，直接用灵魂沟通，从当时的动作只能判断精灵和亡灵都想杀叶小飞，最后叶小飞更像是被明斯克当成暗器投向亡灵。

    矮人忠厚诚实，媚着良心满嘴跑火车，自然不可能像叶小飞这样，谎话连篇，都不带喘一下气。

    叶小飞心里暗道：老子就是要诬蔑你，让你感觉永远都不可能和精灵结盟，毕竟，对于有杀子之仇的的精灵来说，更乐于看到矮人倒在亡灵的骨刀之下。即不用背负道义上的谴责，又能报仇雪恨，即便是一个明事理的精灵，也不可能放下这个槛，真心诚意的和矮人结盟，对付亡灵。

    叶小飞把头扭向战场，但所有的目光全部聚集在眼角，偷偷观察斯巴达的一举一动，他现在不能表现出太大的热情，以免让斯巴达心生警惕，反倒是这副摸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嘴脸，让对方深信不疑。当目光瞥向血腥战场，重归不忍，每一秒都有生命在消亡，他需要斯巴达撤退的命令。

    “叶小飞，我把你当作朋友，”斯巴达脸色微微泛白，指着叶小飞鼻子道：“你居然如此陷害我，我知道，那个亡灵就是你的手下，否者怎么跑那么远来救你？”

    叶小飞一言不发，静静的坐着，一副老子吃定你了！

    支持叶小飞如此表态只有一个原因，战场之上，包括囚车附近，恐怖骑士帕维尔不知道是敲成骨灰，还是跑了，消失的干干净净。如果斯巴达敢把叶小飞当盟约之礼送给精灵，下一秒就是叶小飞一口咬定明克斯就是被矮人杀的，死在矮人军中。

    不过，叶小飞也不确定明克斯是不是死了，不过，心里还是一百个愿意，明克斯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死了最好。

    “你别和我打感情牌，”叶小飞不得不接话，兴许是斯巴达气得已经失去言语能力，居然整整一分钟喘息着，愣是说不出一句话，反倒把叶小飞看急了，道：“你真把我们之间的友谊当那么一回事，你就不该带着你的大军进攻我的军队。”

    “我没有，叶小飞，你这个颠倒是非的小人，我从未想过攻击你的军队，只是——————”

    “只是什么？”叶小飞打断对方气得磕磕巴巴的对话，道：“只是老子的军队非要挡在你的路上？笑话，难不成你想要我的军队用鲜花和掌声夹道乡迎？并且亲自护送你们越过边界去喝精灵结盟？见鬼，你脑子里装的是泥巴吗？我和精灵大大小小打了几次仗，在你的矿坑里还有三万日精灵俘虏没日没夜的给你挖矿，精灵缓过气第一时间就是收拾你，敢让高贵的精灵当矿工！”

    叶小飞一顿数落，一下子掐灭斯巴达心中的希望之火。只见斯巴达忽然跳起来，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叶小飞，咆哮道：“你是谁老子？老子就是被你害的，你不去招惹亡灵，我们一切都好商量，你亡灵也招惹了，把矮人族送上绝路。现在你又把精灵推到矮人的对立面，断绝我们矮人最后的的希望。你就是一个恶魔，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叶小飞！”

    叶小飞被斯巴达歇私底的咆哮怒吼吓得心肝直跳，甚至担忧自己的脑袋会不会被对方巨大的嗓门造成的噪音轰爆。

    “我能救你！”

    叶小飞脸上波澜不惊，甚至连眼神都是那么淡定，道：“把你的手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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