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又坐了一会儿,见天色渐晚,北平起身告辞,容川送他出来。外面起风了,他紧紧围巾,然后带着歉意说:“北平,容慧年纪小,不懂事,平日里都让我们惯坏了,如果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千万别介意。”
“我知道,我没往心里去。”北平看着远处只剩一丝微光的夕阳,手里提着东北特产和那半根没吃完的糖葫芦。
容川手里拿着两根刚才在屋子里卷好的香烟,递给北平一支,然后划亮火柴点燃。夕阳一落,街道开始热闹起来,耳边都是鞭炮清脆的响声,偶尔还能看到一束漂亮的烟火。两人默默抽了一会烟,容川忽然说:“北平,谢谢你。”
北平微怔,不明所以地看着容川。容川笑道:“谢谢你给我家送带鱼。”北平扯扯嘴角,嘟囔一句:“话唠。”
容川目光里闪出一丝属于朋友间才有的感动,“今天纪叔叔不在家,伯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如就在我家我吃饭吧。”
北平用力吸一口烟,“得了吧,容慧还不得杀了我。”其实北平是羡慕的容川的,羡慕他有一个霸道又蛮横地妹妹。
“你看,你还是生气了。”
“我没生气。”
容川说:“既然没生气,那就跟着我回去吃饭。我妈今天做了红烧鲤鱼,你不最爱吃?”
“不了。”抽完一颗烟,纪北平伸一个懒腰,“今天除夕,说什么我也得在家吃晚饭。”
容川不再挽留,两人难得的相视一笑。
北平回到家时,沈雪梅还没回来,保姆依旧在厨房里忙活,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三个菜。刚出锅,还冒着热气。
客厅里暖融融的,但透着一股冷清与寂静。
脱掉军大衣回到自己屋,北平把剩下的那半根糖葫芦□□花盆的泥土里。衬着兰花翠绿的叶子,他想欣赏一朵花似的坐在床上静静看了一会儿红彤彤的糖葫芦。直到窗外忽然腾起一朵蓝色的烟花,他才有点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真傻。
自嘲地笑笑,他起身出了屋。
兵团规定的归队日期是农历初六,但容川回家前又特意申请延长了假期。念在他是带女朋友回去,老齐做主多批了三天假。当然,这是特例,很隐蔽,其他知青并不知道。所以当春生和宝良问容川哪天一起去买火车票时,容川支支吾吾,始终不给一个准确答复。
最后,还是心细的宝良看出些端倪,电话里笑道:“我明白,不跟我们一起走,是怕打扰你跟阿娇独处呗。行!兄弟成全你。不过回连队你要给我洗一个星期的袜子。”
“没问题。”容川痛快地应道。
屋子里,王娇正蹲在地上把挑好的书一本一本整齐码放进箱子里。她不清楚1977年回复高考后具体考哪些科目,但语数外三科肯定没跑,。川是上到高二就去了北大荒,所以课本只有高一和高二两个学期,一共12本。
那时的书并不厚,毕竟接受教育的孩子少,且集中在大城市,所以高考的竞争压力也小。基本认真学习就能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只是不知道1977年那场高考人多不多,据说是好几届毕业生集中在一起考试。王娇平时不关注那些新闻,所以无从分析前景,想着无论人数多少只努力做好自己。
不过,翻阅容川的课本时,她发现了一个秘密。
终于甩开所有累赘,容川放下电话笑眯眯地回了屋。今天妈妈和妹妹去了大栅栏逛街,家里只有他和阿娇两人,不过进屋时,他依旧习惯性地把房门一关,插销一别。听到别插销的声音,王娇回过头来,说:“关门干什么?屋子里又没别人。”
容川笑而不语,意思是“你该明白啊。”
这几天晚上,两人就像商量好似的。关灯后,王娇不锁门,过了二十几分钟,确定徐媛与容慧已经谁好,容川就会像贼一样抱着被子悄么声地钻进来。两人拥抱着坐在一张床上,有时一起看连环画,有时一起看报纸,有时什么也不做,就这么轻轻相拥,听彼此均匀地呼吸。
亲吻当然有,但不管多么激烈,容川总能在局势失控前及时刹车。他常气喘吁吁地保证:“我说过,不到结婚,绝不会跨越雷池一步。”
王娇翻一个白眼,心想自己的男人倒真信守承诺。可是,她想更进一步怎么办?面对容川撩完就撤的举动,王娇真的很想大吼一声,“想做就一鼓作气!不想做就别点火!撩完就走,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