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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娇不以为然,“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被坏人拐走不成。”
“那可说不准,你这脑袋天生比别人缺根弦。”他斜倚树干,笑眯眯地看着她。见她瞪起眼睛,挥起手里的冰鞋,北平忙笑着换了一个话题,指指她手里的冰鞋,“走,滑冰去。”
王娇不动。
北平冲她挥挥手:“走啊,站在原地等多没劲,下来玩会儿。”
王娇尽量保持淡定的样子,刻意板起面孔说:“天气太冷,我不想玩。”
北平看了看她,忽而一笑,带着几丝嘲讽说:“是不想玩,还是不会玩啊。”
王娇翻了个白眼儿,北平没再难为她,三两步下到冰面,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开始如履平地向前滑行。别看他个子高,滑行时身体却异常稳健。滑到中间人少的地方,还做了几个漂亮的旋转,然后继续向前滑行,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消失在王娇视野中。
等人的滋味并不好受,若是在数九寒天的深冬户外,则是真受罪。
慢慢的,王娇身上越来越冷,手缩进棉袄袖子里,双脚不停跺着地面。容川怎么还不回来?她踮起脚尖望着容川刚才离去的方向,街道上人影卓卓,却不见容川的身影。日头开始偏西,王娇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极度不安全感。
容川,不会把她忘了吧?
“王阿娇!”冰场上忽然有人叫她。
王娇回头循声望去,见纪北平不知何时滑回了这边。他站在冰面上,手里提着一个木板做成的冰车。
“过来!”他冲她招招手,把冰车往冰面上一放,“在那儿站着多冷,过来玩会儿!”
“从哪儿找来的?”王娇兴奋地跑过去。下到冰面时,北平伸手扶了她一下,“租的呗。”他很骄傲地说,“我们小时候常来这里玩,租冰车的人都认识我们了,这一个没要押金,厉害吧。”
“厉害!”王娇毫不吝啬赞美,对他竖起大拇指。滑冰她不会,冰车若是再不会,就成弱智了。拿起两根铁钳子,用力往冰面上一滑,冰车启动。王娇呵呵笑起来,有点傻,有点甜,北平看着她,也笑了。
“纪北平,滑冰难吗?”玩了一会儿,王娇渐渐对冰面没有那么恐惧了。
“不难。你要学吗?”北平从不远处滑回她身边。似乎是怕王娇丢了,北平始终没有离开她太远。往远处滑行一段距离,马上就调转回来。有时,还很调皮地绕着她转圈,晃得王娇一阵头晕。
“纪北平,你教我滑冰吧。”
他不乐意地撇撇嘴,“给什么好处啊?”
她抬手指指岸边,“一会儿请你吃烤红薯。”
这个交易倒不错,北平欣然接受。等王娇换好冰鞋,他伸手扶住她,“滑冰不能着急,越着急越容易摔跟头,得慢慢来。对了,你滑过旱冰吗?”
“滑过几次。但我平衡力不好。”正说着,王娇身体一晃,北平赶紧伸手扶住她。王娇的头撞到他胸口。这力道似乎把他的心也撞乱了,他忍着疼痛和心中那一丝奇妙的混乱感,数落道:“是够笨的。”
差一点摔倒,把王娇吓得够呛。终于站稳,她双手紧紧抓住北平的大衣袖子,身体颤抖,几乎是崩溃那样对他祈求道:“纪北平,你可千万别离开我。”
“什么意思啊?”他装做听不懂,双手作势要离开她。
王娇吓得开始大声尖叫,“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他单手扶住她,看阳光下王娇红扑扑的小脸,开着玩笑问:“谁啊?谁别离开你?说清楚点。”
“你你你!纪北平!”
“噢。”他双手赶紧扶稳她不停摇晃的身体,眼中全是笑意。
起初,王娇觉得纪北平遇到自己这么一个笨蛋学生,用不了多一会儿就会开始烦躁。但出乎意料,北平一直很耐心,就是嘴上不饶人。“对,就是这样,起滑时,身体向靠一点,重心移在左脚上,左脚,大姐!”
“噢噢。”王娇忙把重心从右移到左,抬眼看纪北平时,他满脸无奈,“你可真够笨的,左右都分不清。”
他说:“换脚滑行时,记得把冰刀外刃变成内刃。对,就是这样。身体重心由右向左转移。”
他说:“嗯,这次好多了。”
他又说:“多滑几次慢慢熟练就好了。不过王阿娇,你真的很笨很笨,比猪强一点,但有限”……
在冰面上滑行出一段距离,王娇的鞋带忽然开了。她正要蹲下身去系鞋带,北平忽然说:“你站着别动。”王娇一愣,反应过来时,见北平已蹲下身子,手套放在冰面上,修长的手指一勾鞋带,利索地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