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人向来自负,不屑于旁人商量。但凡钟妃能与钟丞相商量一番,这事情也就不会闹这么大了。
当钟丞相得知此事时,已经来不及阻止,只能跟在后头收拾烂摊子。在钟丞相看来,皇后没有子嗣,不得已与二皇子结盟,在皇后与二皇子的关系还没有稳固之前,是不会轻易与他们撕破脸皮的。但钟妃则不会这么认为,在她看来,她与皇后的恩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皇后但凡有一点能给她使绊子的机会都不会放过。
所以钟妃误会了,将自家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冠在了皇后头上,这次宫女遗书也是她整出来的。那宫女入宫前有一情郎,她心心念念着等到二十五岁放出宫了嫁给他。不料前些日子与她交好的小太监帮忙传消息进来,说他那情郎被主家诬陷,与主母有染,已经被主家扭去送官了。
这宫女急得当下就将自己在宫里这些年的收到的赏赐都拿了出来,却又不知道找谁帮忙打点。正巧钟妃正想着如何扳倒皇后一党,这宫女原先在贤妃宫中当三等宫女,贤妃去世后,又被调到御药房当煎药宫女。原先钟妃自是不会将这小宫女放在心上,可如今一想,怎得她忽然就得了这么好个去处?
一般妃子去世后,她的宫女们也会被嫌弃,被认为晦气,分到的尽是一些例如冷宫、浣衣局等出力不讨好的地方。可偏偏她被调到那么一个不用伺候人,还清闲的地儿,还真是让人不得不多想。
钟妃也不是多有头脑之人,直接简单粗暴的让人将这宫女带来毓淑宫,也不打不骂,只是往地上一撇,自己扶着宝梳的手,居高临下的说了一句,“你可真是胆大啊,进了宫就是皇上的女人了,还敢想着宫外的情郎。”
那宫女见事情败露,更是慌了神,爬起来就给钟妃磕头,“娘娘饶命,是我勾引他的,与他无关啊!”
这时小李子端了凳子出来,钟妃轻轻的坐了上去,惋惜的说道,“还真是颗痴情的种子,只可惜这后宫却容不下你这段情啊。”
宫女重重的磕了几下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也罢,你若能告诉我当年贤妃之死有什么隐情,我倒是可以帮你救救你那情郎。”钟妃说完这一句,像是等着宫女的考虑,漫不经心的翻看这自己的手指。
这宫女咬了咬唇,自知自己怎么也逃不过一死了,若是他能好好活着,也不枉他等了自己这么多年。
做好了决定,她抬起了头,声音坚定的说道,“请钟妃娘娘屏退左右,奴婢有事要说。”
钟妃心中一喜,没想到她还真知道什么隐情,“但说无妨,宝梳和小李子都是本宫的心腹。”
宫女也就不在坚持,将如何受皇后之命,将药埋在贤妃寝宫之中一一道来。钟妃听了心中不屑,还当她真有多端庄呢,没想到骨子里也是这么恶毒。
“行了,你助本宫将这事儿捅到皇上跟前儿,本宫明日就派人去救你那情郎。”钟妃站起身,仅留小李子一人在这偏殿之中。二人一合计,就合计出这么一桩宫女遗书的事件来。
景仁宫
小安子不时地在殿外探头,秋禾刚刚伺候皇后娘娘睡下,看见他在殿外,就急忙走了出去,迎头就问,“事情办的如何了?”
皇后在宫中呆了数十年,势力自然也是遍布各宫,钟妃能查出来的事儿,她一查也能查的到。小安子低声回道,“这后边有钟妃的手笔,那宫女也没有什么家人,只是听说有一情郎,如今也不知去向。”
正说着,殿里传来皇后娘娘的一声召唤,“秋禾?!”
秋禾来不及和小安子多说,急急忙忙的进了殿中,“娘娘。”
皇后看着立在床边的秋禾,问道,“刚才你在和谁说话?”
“奴婢刚刚和小安子闲聊了几句。”
自己的丫鬟,自己知道,皇后坐了起来,秋禾眼疾手快地给她身后垫了个枕头,“得了,不要瞒着本宫,你就说说到底查的如何,要是连这点打击都抗不过,还如何做着六宫之主。”
“回娘娘的话,小安子说这后边有钟妃的手笔。”
皇后低声笑了笑,“这辈子虽羡慕钟妃得宠,可我也知道皇上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宠她,偏那傻子还真当自己多得皇上心意!如今我竟然着了这傻子的算计,你说可笑不可笑。”
秋禾立在一旁,不知如何搭话,只听皇后娘娘话锋一转,“这贱人不给她教教乖,还真认不清谁才是这后宫的主人了!明日我写封信,你让人送去给我父亲。我倒要看看,这钟妃还能蹦跶几日,莫不是装无辜的久了,还真当自己的手里多么干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