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也带着兄弟姐妹过来了。他们远远就喊着爸爸,韩世钰满脸灰土,一笑就能看到两排大白牙。阿卡他们扑向韩世钰,一家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冯千里扯了扯丑丑的手,示意她也喊爸爸,可丑丑摇了摇头:“爸爸在工作,他需要专心。”
等了好久,韩世融把伤口缝合完毕,又包扎好,他才看到了冯千里和丑丑。
韩世融朝冯千里走过来,冯千里满眼热泪地看着韩世融。她也想要一个拥抱,可韩世融在她面前站定了,眼中没有生死离别后的热情,只有清冷一片。他们两个人沉默以对。
丑丑说:“我也要帮忙。”
韩世融拍了拍冯千里的肩膀,然后拉着丑丑的手走进了医院。
丑丑从小就展现了过人的天赋。
小学四年级,当所有同学都觉得解剖太残忍的时候,她就可以独立解剖青蛙并且取出完整的心脏;还可以气不喘手不抖地给兔子进行伤口缝合。
在韩世融的熏陶下,丑丑在五年级的时候就背会了《黄帝内经》和《本草纲目》。至今,丑丑已经可以准确找到人体上大部分穴位。家人们的小病,丑丑已经可以开出简单的药方。
虽然她并不能像爸爸一样通过穴位刺激就能治病,也不敢保证自己的药方一定准确无误,可她有自信将来可以成为和爸爸一样优秀的医生。
所以丑丑说要去给爸爸帮忙,冯千里和韩世融谁都没有表示反对,可冯千里却突然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攸关生死的离别之后,不应该是感人肺腑的重聚吗,为什么这里只有理智又冷静的分工?
沙漠里的风是热的,带着战争过后的味道和触感抚在冯千里的身上。冯千里看着丈夫和女儿手拉手相伴远走的背影,心好像坠入地下的无底深渊。
冯千里转身向韩世钰的别墅走去。她留在这里没有意义,没有人需要她。她在或不在,对韩世融来说无关紧要,他对女儿来说也同样无足轻重。他们有他们要做的事,而她只能是他们之外的那个人。
丑丑看到冯千里离去,她问爸爸:“为什么不抱抱妈妈?”
韩世融的声音有些悲凉:“我太脏。”
丑丑说:“妈妈不会嫌弃你的。”
韩世融说:“我……情绪不对,还有,刚才我蹬了她一脚,挺重的,而且……总之现在不是应该拥抱的时候。”
丑丑突然说:“我觉得那一脚和你在她脖子上留下的那一圈牙印相比,并不重。”
韩世融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被女儿“抓奸”,他心里好像突然有一锅水开了。
丑丑大笑着说:“爸爸,你脸红了哦!”
韩世融狠狠地说:“你个熊孩子……”
几天之后,韩世融和冯千里带着丑丑登上了返回中国的航班。飞机上,冯千里一直没精神,睡得昏昏沉沉。
韩世融叫冯千里起来吃饭,冯千里不理他,仍旧窝在毛毯下面睡觉。韩世融摸了摸冯千里的脉象,然后温情脉脉地微笑着把她的手放回了毛毯下面。
丑丑问:“怎么了?”
韩世融对丑丑小声说:“你要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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