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两坨黑影迅速从墙头缩了回去,胡秀儿停下了脚步,抿了抿唇。
身量那么高大,不是住在她附近的人。
她家院墙不矮,能徒手攀上来,也不会是镇上那几个游手好闲一身懒肉的泼皮无赖。
她不是本地人,在这儿无亲无故,总不会有人特意跑来听她的墙角吧?
想到今天出来见宾客时,无意中在人群中扫到的两个人,胡秀儿的眼神不由冷了下来。
她没看清罗威的长相,但她记得崔武长啥样,能跟崔武并肩站在一起,还隐隐以他为尊的年轻男人,应该就是罗威。
躲在院墙外的,不会是他俩吧?
他们想干嘛?
一时想不出来,但是总归不是好事,胡秀儿又把被子抱了回去。
脑子里只想着听墙角的人,胡秀儿都走进去了才发现晏清河正在脱衣服,不由傻了眼。
他外袍已经脱了,斜对着她,正在伸手挠肩膀。
中衣的衣襟被他扯的大开,在两个大红蜡烛明亮的光照下,露出极精致的锁骨和破坏了漂亮肌肉线条的伤疤。
因她突然回来,对方微微偏过头来,好似美玉精心雕琢的一张脸上,露出不解又不爽的神色。
胡秀儿傻愣愣看了一会儿,直到晏清河长眉皱起,她才骤然回过神。
意识到自己跟个登徒子一样,盯着个男人看入了迷,胡秀儿不由脸上发烫,赶忙把被子放下,问他是不是伤口又痒痒了。
晏清河郁闷地挠着肩膀脖子,嘟囔道:“不是伤口,是别的地方,不知怎地了,越来越痒。”
胡秀儿顾不得不好意思,赶忙拿起蜡烛凑近拉开他的中衣看,只见他后脖子和肩膀上起红通通一片,不由吓了一跳。
“是不是蹭上啥不干净的东西了?你快别挠了,我去给你打盆温水,你好好擦洗一下,看看会不会好一点。”
胡秀儿出了正屋,直奔灶房,为了熬卤水,每晚她都会往灶里添几根粗木柴,现在火还没完全熄灭,最后面小灶锅里的水还热着。
见胡秀儿端了盆水进了屋,躲在院墙外的两人忍不住小声交谈了起来。
罗威无精打采,“都打水进屋了,肯定要在一起睡,你是不是弄错了?那个小白脸或许真是她表哥。”
“我亲自问的大夫,不会错,再看看。”崔武紧紧盯着亮灯的窗户,试图从那交叠的倒影中看出端倪来。
他感觉胡秀儿刚才可能看到他们了,她抱的好像是被褥,突然又返回,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屋里,胡秀儿背身而立,直到晏清河重新穿好衣服才转过身来。
“还痒的厉害吗?要不要请大夫看看?”
胡秀儿生怕晏清河身子出问题,就算再没钱,也不会在他身上省。
晏清河摇头,指了指被扔在一旁的外袍,“绣工太差了,边儿没包好,磨的我难受。”
胡秀儿……
她长这么大,除了在京城见过娇贵的大家小姐嫌布料粗糙的,从没见过哪个大男人会被衣服磨成这样。
他这身皮真是比她还娇气。
“我明儿给你好好洗洗,洗软和了就不磨了。”胡秀儿哄了句,又道:“外面有人听墙角,为了不被人发现咱俩是假成亲,你今晚可能得睡我屋了。”